最近他听到了一些这个男人一身疯劲儿的传言,他信了大半。但他依然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之前故意气谢时禹他亲吻的小瓶子放在了小盒子里、落了锁。
小盒子是许愿高中送他生日礼物装的小盒子,他挺珍惜的收了起来,出国后也把它和重要的东西摆在了一起,却没想到最后竟是许愿的容身之所。
用小巧的钥匙打开盒子,灰白的颗粒静静躺在透明的玻璃瓶子里,红丝绒将它映得很温柔,带着一丝柔软悲伤的氤氲。
谢时禹似乎放弃了打电话,而是发来消息。
—— “把许愿的骨灰给我。”
好像是很倨傲的口气。
但南鹤知道,丧家狗已经在摇尾乞求了。
他笑了一下。不知是在后悔还是在嘲讽。
——“明天早上9:30,榕筑码头见。”
-
夏季的清晨带着shi润的水汽,搞得呼吸都有些shi漉漉的粘稠。
码头的海风吹过,细浪形成一圈圈涟漪。
我站在树下看着两个很不对付的男人因为我而和平会面。
好像在做梦一样。我缓缓眨了下眼。
先生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过了这么多天我还隐隐担忧那处胸口的伤疤。
先生却没那么在意,只是时不时照照镜子,摸一摸脖颈,然后深沉着眸光念几首悠扬的情诗,或者提笔写点什么。
我直觉那些都是写给我的,但因为是先生的隐私,我从没过界去看过。
先生很少再有不受控制发狂哭泣的时候,我也没再看到他发狠割自己的手腕了。
他对外好像缓和了好多,保持着运筹帷幄的商业龙头形象,只是在深夜回到空荡荡的别墅后,依旧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已经没有我的气味的床铺上,才能勉强入睡。
还会叫我的名字——在没有我的卧室里。
-
“把许愿还给我。”
他说的是“许愿”而不是“许愿的骨灰”,就好像在咬文嚼字一般告诫南鹤许愿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是他而不是他这个高中青涩懵懂的初恋。
宣告关系的模样像极了护主的大狗。
南鹤没有再把瓶子戴在脖子上,他把穿过瓶子的尼龙绳在手指上绕了几圈。
“不是说让他滚远点别再回来了吗?”他没有生气,说话也淡淡,烟灰色的眼睛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
谢时禹嗤笑一声,却转移了话题:
“若城那片地你们已经谈洽了吧,但如果我说,我有更好的条件呢?他还会和你们做生意吗?”
商人,骨子里都是冷血的。他在用生意威胁南鹤。
但南鹤知道,他已经掌握了谢时禹的逆鳞。
“我一上高中就认识许愿了,单方面的。毕竟他是我们学校留校第一。”
南鹤突然开始回忆,谢时禹垂在裤子绲边的手缓缓用力握成了拳头。
-
我从小就是大家眼中的乖乖尖子生。
我能感受到我父母的冷淡。他们是自私的商人,只有足够优秀才能被他们看进眼里,得到他们心中无足轻重的一句赞许。我年幼的弟弟比我更了解这一套模式,因此他把我当做竞争对手,我鲜少得到他一句亲昵的“哥哥”。
我一直都过的很孤独,也以为会就这么一直孤独下去。
但南鹤的出现打破了我的生活。
他很有活力,第一次见到他就是我在记考勤的时候他迟到从学校后院翻墙跳了进来,姿态很利落。
他看到我,惊讶地挑了下眉,然后又很自来熟地靠近我揽住我的肩不让我走,说:
“小同学,别记我了,给我开个后门呗。”
我不知怎的真的没有记他。
那天他走后我心跳的很快。
后来我越发觉得,那是我迟来的叛逆期。
不惊心动魄,只是一眼惊鸿。
后来我们渐渐熟络。
开始无话不谈。
他带我去看烟花,爬山看流星,看了好多我没见过的。然后在我十七岁生日那天向我表白了。
“选在今天,是想让我们寿星有拒绝的权利。”他目光灼灼,乌黑的发丝和夜空混淆为一片星海。
我想问他如果在别的时间来告白,我就没有拒绝的权利了吗?
我没问他。
我的叛逆期还没结束,我对他笑了笑,答应了他。我们约定了以后都一起看雪。
这是我十七岁的礼物。
虽然他在我十八岁那年就离开了我,飞向了几万公里之外的H国。
——他父母知道了我们的关系。逼迫他出国来“戒断”,给他选了之前他最不可能做的研究工作。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给他打了电话。
“寿星有权利要求前男友一件事吗?”
他那边停了一下,呼吸有些困难般。我不知道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