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家被谢时禹一点一点毁掉了。
许愿死后,谢时禹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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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许愿家族的那些事,他也查清楚了。
每次查清楚一点,谢时禹的心就会更凉一些,呼吸也困难一些。
他误解了许愿三年。
在黑与白之间挣扎。最终变成了默不作声的灰。
事实上,许愿一直是温暖的白色。
但凡他稍微在乎一点许愿。
……
他没有去故意报复许愿的家族。毕竟那是他出生的地方。
他只是送去了几份看起来很丰厚,实际上漏洞百出的单子。
“如果他们签了,那是他们没长眼睛,老婆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男人穿着灰色调的家居服,银丝和黑发混合在一起整齐的梳在后面,面容苍白俊美,却多了一丝说不清的脆弱美感。
他最近买回来许多花草。现在正在阳台上打理。
露出来的手腕上有几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
“我们做个约定,等这盆花开了,你就回来看看我。好吗?”
微风卷起植物稚嫩的叶。
已经是春天了。
但许愿一次也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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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最近不太对劲。
他总是睡到一半就起夜。
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有一次我随意穿过了那扇门,看到先生手里握着碎瓷片,在手腕上一下一下的割。倒不是很大的伤口,但这种自残行为让我非常担心。
“先生。先生。”我心里揪痛,试图叫他。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站起身,看着镜子里映出的某一处,目光有一丝痴迷:
“你来啦,老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让你可怜我的,我,我,我没有威胁你来看我的意思。”
他表情慢慢变得落寞:
“我只是在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老婆,为什么,再也抱不了老婆了。”
不知道幻象说了什么,男人的眼睛骤然就红了,他突然一拳打在了镜子上,血混合着碎了的镜片往下流,他惊醒般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放大恳求道:
“不是的老婆你不要走,我不想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太生气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到没有。
血顺着他握紧的拳头往下流,啪嗒啪嗒滴在地上形成一个小血洼。
我想让他去医院包扎一下,但他只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突然有些生气先生幻象中的我怎么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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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你会遇上对你很好的另一个人,不要再为我难过了,先生要好好的’啊……”谢时禹咬紧牙关,眼泪从眼尾溢出来。
“我只想要你啊……”
“为什么,你死了却还想要我好好的,还想把我推给其他人……”
谢时禹目光无神,喃喃道:
“我那么坏,你要是恨我就好了,为什么要爱上我这样的人。”
——我这样卑劣的人。
——已经被驯养的狗,被主人抛弃后,会一直等待主人,直到死亡。
“我会爱着你,死了也爱着你,永远都爱着你,你休想把我甩开!”他突然笑了一声,笑出了破碎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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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会说出那种话。
“你会遇上对你很好的另一个人,不要再为我难过了,先生要好好的。”
所以我原谅先生幻觉中的我了。
我不是什么圣父圣母。我只是不想先生活成我的模样。
那未免太狼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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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鸭子陆续发来了很多证据。
徐家的公司也树倒猢狲散。
谢时禹去看望徐易的时候他家门没关,就那么敞开着,徐易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句:
“滚蛋!”
一个烟灰缸砸了过来。
谢时禹躲开了。
徐易哈哈笑了两声,他脸色发青,看起来应该是又嗑药了。
他说:
“我把你谢时禹当兄弟,你他妈把我家搞没了。”
“你是人吗!”他瞥了一眼谢时禹,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头恨得滴血,“我算来算去没算到是你这披着羊皮的魔鬼做的事,扪心自问,我徐易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谢时禹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启唇:
“2018年12月11号,晚上八点半,你在哪里?”
徐易被气得嘴唇哆嗦,他直起身就要一拳打过去: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在哪!!”
谢时禹接住他的拳头,像头狮子一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