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那边自顾自说道。
“我后来问了医生。他死的时候没闭上眼,但表情很安详,好像是不想让绑匪来找我要钱。”
他吸了一口气。
“钱比命重要吗?”
徐易心里已经开始卷起来凉意了,他手指冰凉,问:
“你都知道了?”
谢时禹说:“知道什么?”
徐易那边沉默了一下:“没什么,听说你和朝年分了。”
谢时禹“嗯”了一声:“我碰到他的时候感觉很不舒服。”
怪异的感觉在蔓延,像植物扎根在他的心口,摄取他的血ye。
他似乎不喜欢朝年。
也没有人想要一个无法触碰的丈夫。
徐易“啊”了一声,声音有点低迷:“分就分了吧。”然后在沉默中挂上了电话。
谢时禹眯起眼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星空。
他最近不是在失眠就是在做梦。
梦见了越来越多以前的事情。
但永远都是以伤害了许愿为结局。
好像两个错误的粒子碰撞在了一起,只能毁灭世界不能创造星河。
他也越来越想许愿。
他骗不下去自己了。
-
没有人能取代许愿。
谢时禹让助理买了一堆小玻璃瓶放在家里,里面放了一些土。
他现在对着幻象也没那么容易发怒了。甚至时不时盯着幻象发呆。但幻象不会主动靠近他,触摸他,叫他一声“先生。”
他爱我吗?
他爱我。
但我现在得不到他的爱了。他很清醒的想。
他变得很平静。但他清楚自己正在崩坏。还有那么一根弦,只要切断了,他就不再是他。
是一种拉扯的痛感。他心脏跳得很快又好像已经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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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愿没给他下药之前其实是他的学弟。关系还不错的那种。
许愿成绩挺好的,之后嫁给他也在家里接一些私活有不小一笔收入。
上大学的时候谢时禹看到许愿被堵在墙角欺负,帮了他一下。
之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
他不会像朝年一样很亲昵的叫一声“哥哥。”顶多是小猫一样的“学长。”
“学长是个很厉害,很强大的人。”
毕业的时候许愿抬起头看着谢时禹,谢时禹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孺慕与星光。
他心绪动了一下。
“你也是个很好的人。”
许愿笑得很腼腆:“不会比学长更好了。”
后来他成了他的“先生”。
许愿再也没说过这种话。
他眼里的光慢慢破碎了。
-
他又在叫我的名字了。
其实我隐约觉察出来了。
我们应该是错过了。
就像我和南鹤一样。
我也和他错过了。
今天是我死后的第1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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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禹在家里呆了好几天才出去。
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晚宴。
谢时禹条件反射站在门口想要等着青年给他打领带,后来怔了一下,自己对着镜子打上了。
他看到自己鬓角有几抹银丝在反光。
“先生怎么长白头发了。”熟悉又虚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谢时禹没有说话。
他出了门。
-
晚宴很无聊。朝年也在。
朝年给他敬了一杯酒。
“你憔悴了。”朝年目光随意投在他身上。“领带搭配的不错。”
徐易过来吹了个口哨,笑得不太真诚:“哟,这是要复合吗?”
复合个屁。
草。
谢时禹仰头一口喝掉了剩下的酒ye,声音冰冷:“这是我太太送的,谢谢夸奖。”
他最近情绪不稳,人也忽冷忽热,一副神经病的样子。
徐易听到许愿两个字就有些不正常,他耸耸肩悻悻离开,朝年也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然后他坐车回家的路上就感受到了久违的火热。
他又被人下药了。
这次不是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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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房外等待的朝年后,他就了然了。
这次是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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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出了眼泪。
好吧我没有眼泪。
又是朝年。
我先生好没出息,两次下药都是朝年下的。
只不过一次是想陷害他却被我赶上了,而这一次是他真的需要这棵摇财树。(跟着谢时禹的时候我偷偷从别人那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