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铄隔得很远都能感觉得到大夫喉咙的灼烧干涩。
“对不起。”很诚恳且沉重的一句话。
不是所有病人都能救回来的,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分。
而这些人,显然已经尽力了。
家属们之后的喊叫声很大,拉拉扯扯的在手术室门外混乱不堪。
白铄跟着熬了一夜,目睹了这一事件,眼睛都熬红了,并非说这一职业有多高贵,只是这些人闹事未免也太过分了。
你们只见他没救过来一个人,又知道他医治了多少人?
这个冬天,果然很冷啊,白铄不是第一次怀疑他选择的道路是否正确,但求无愧于心,可这次的事,不在心里形成一个疙瘩,是不可能的。
“我是这家医院的老板。”白铄是捏了捏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挤进人群的,“我们这是正规的三甲医院,医生都是有医德的,也是有水平的,在业内也算是有名,不然你们不会选择我们不是吗?
他们半夜从家里赶来,在手术台上从半夜站到天明。
从死神手上抢人,没成功,但也不是站在这让你们侮辱的。
他们的道歉,你们配不配?
如果您觉得,您的家人,没救回来,是医院的问题,你可以去找新闻,找记者,去法院,去找律师,去告我们。
但您没必要在这里缠着这些大夫不放,他们也有一个晚上没睡觉了。”
白铄说话有些过于生硬,连旁边的医生都拉了拉手,示意他别再说了。
但是小少爷才没这个自觉,死者为大,人都死了,就应该体谅你,你做什么都原谅你?那医生呢?
小少爷闹得心慌,又哄那些觉得抱歉的医生回去休息,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们尽力了,就不必对不起任何人,又不是你的错。
许多年了,白铄第一次这样烦,是对这些现象感到的厌倦和厌烦。
他把跑车开成卡车的速度,车停在了贺氏的大楼下就往顶楼冲,冲进贺董的办公室就将人抱住了。
“怎么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回家睡觉吗?”贺知许愣了愣,最后反手抱住了眼前高大的青年,此刻的他,脆弱而敏感,像极了一只需要安慰的大型犬。
外表看起来再强大的人,也不会永远坚强,贺知许觉得欣慰的是,他能在遇到事情之后能够来找自己。
“睡什么睡,今天的实习日记还没写呢。”白铄不满地咕哝。
“那也得睡觉啊,白铄,有什么事想要跟我分享的吗?”贺知许轻轻拍打着少年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又腾出一只手出来打了个电话叫助理去买一份早餐。
白铄摇了摇头,挣开男人的怀抱随性地坐在了本该男人坐的办公椅上:“没事,就是觉得做医生好辛苦,我现在学的根本不够。”
“这么辛苦那要不要不学了?”贺知许蹲下来,一只手搁在白铄的腿上,仰视着青年的脸庞,确实很疲惫,青年不是那么怕辛苦的人,估计是有别的事,他不愿意说,是能自己解决的,自己也不会再去问。
“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是我的作风吗?”白铄才不那么傻呢,辛苦了这么久的,说放弃就放弃。
“不是,先不想这个了,最近出了款新游戏,你要不要玩?”贺知许打算转移白铄的注意力。
“什么游戏?”白铄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致,饶是长大几岁了,兴趣和喜好,还是不会变。
“嗯,一款仙侠游戏吧,一家小公司做的,叫蒹葭,前段时间来找我拉投资,实际上那个老板也姓白。长得漂亮极了,眼睛下一颗泪痣,是一位风度翩翩的bets,但在我见过的Omega里,都没有能与他媲美的。”贺知许似乎是在认真回想那位姓白的老板。
玩,还玩个锤子啊,妈的,老公都要出轨了,白铄两眼一瞪,直接起来胳膊绕过贺知许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打开休息室的门就往里丢:“有多漂亮?你再仔细说一说?”
“嗯,一双桃花眼,架着一副眼镜,唇形也很好看,鼻子很挺,身材很好。”贺知许终于说不下去了,举手投降,“诶诶诶,干嘛啊,大白天的,我错了我错了,人家有男朋友了,林家的那位小公子,还看得上我这么个老东西吗?”
“要是看得上你,你就上了?”白铄压着贺知许,帮他解衬衣的扣子,林久?他似乎有些耳熟,是很Jing致的一个小娃娃吧?
白铄知道贺知许在故意刺激他,至少这样,他不会再去想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了。
“那怎么你才肯饶了我?老公?”贺知许当即服软。
白铄对着他低语了几句。
贺知许连忙摇头:“不行,你还要吃早餐,还要睡觉的,先欠着好不好?等下次?”
“好啊,那我要收点利息的。”白铄微微挑眉。
其实到最后利息也没收成,只是洗了个澡吃了个早餐,在房间里看着一本书集就沉沉地睡去了。
眼下一片青黑,贺知许也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