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长老出掌时所用灵力的数量,就是此番所受的攻击。
气浪推演开来,使得围在外侧的长老们瞬间被巨力冲击,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后背重重撞击到石柱或是墙壁,哇的一口从嘴中涌出鲜血。
只需一击,便能瓦解数人的攻击。足以见得,慎楼现在的修为有多么深厚。
见此魔鬼不断朝向自己走来,怀中抱着贺听风,竟也半点不嫌弃累赘。段清云莫名感觉此人危险至极,若是正面硬抗,他真有可能不是慎楼的对手。
段清云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在心中揣摩片刻,衡量了一下自己与魔化后的慎楼之间的武力差距,觉得无力与其抗衡。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作势想逃。
然而,一只魔气幻化的手臂却突然挡住他逃跑的步伐。段清云刹住脚步,心头紧了紧,暗中窥探周围,似乎仍旧在考虑往何处奔逃。
慎楼又岂能让对方如愿,直接用魔气将人整个圈住,牢牢掌控其中。
看着段清云瞬间煞白的脸色,慎楼不慌不忙地行至对方面前,他重复握拳又放开的动作,面上看似毫无波澜。
慎楼面对除仙君以外的人,好像总是这般冷漠姿态,仿佛无意识间,将自己活成了师尊的模样,以为如此,便能慢慢向着贺听风靠近。
他脚步停滞,慵懒地掀眼,看着段清云的眸中不含多余感情:“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地死。”
段清云咽了口唾沫,危险的预警提醒他,自己即将经历些什么。但这一次,预判也没能救得了他,因为魔气已经将其圈圈围住,完全动弹不得。
短暂的平静过后,段清云只觉得自己周身泛起细密的疼痛,仿佛有人用针在不断戳扎。全身小伤口的折磨足以类比凌迟,可比一刀毙命还要令人恐惧。
他以为这就是结束,其实不然,这才是刚刚开始。
段清云努力想要凝聚灵力,以抵御魔气冲突,然而渐渐地,他却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他突然意识到,慎楼此举,好像并非只是为了折磨自己,而是想要彻底废了他的武功。
身体中的灵力在被不断地抽取,段清云感觉到某种无形的东西正在向后,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流逝。
他总算慌了神,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但如何能敌全盛时期的十方狱魔尊。
心魔似乎已经掌控了慎楼身体的使用权,但仍旧维持着搂抱贺听风的动作。这大概是慎楼的肌rou记忆,哪怕将身体借给心魔,也固执地没有将人放下。
于是乎,段清云只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力被抽尽,全身力气接近枯竭。彻底沦为一个废人的滋味,可比被人斩杀还要令他痛苦。
再看另一边。
早在看到仙君被击中吐血倒地之时,董宜修就张开了嘴,失神似的啊啊两声,表情带着无法言说的苦痛。
他多日被周嬴折磨,却从未有一次,觉得如此肝肠俱断过。
那些曾经在崇阳峰会上不可一世的长老们,终究是将自己的武器,对向了被天下人尊崇多年的仙君。
董宜修默默流泪,心想,是他害了仙君,害了大师兄,他理应赎罪。
邹意还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确认慎楼那边没有大碍,他不得不竭尽全力,以图从周嬴手中夺回师弟。
“周长老,我师弟他只会些治愈术,更从来没有过伤人的念头,将他作为人质没有半点用处,不如放了他,换我如何?我绝对不会反抗。供从今往后只供周长老驱使,我说到做到。”
董拙虽然对董宜修很是担心,但正如段清云所言,董盟主生来正直无私,断然不会因为身陷囹圄之人是自己的至亲,而牵连其他不相干的人。若是因此受到威胁,甚至可能会大义灭亲。
于是他在听闻邹意的言论过后,竟然产生了些许讶异:“……你?”
他年纪大了,的确对少年人的情谊了解太少,一时间,也没能想到竟然有人心甘情愿为董宜修献出自己的生命。
哪怕是作为父亲的自己,这种念头都是鲜少有的。董拙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起来,心道难不成自己一直以来秉持的信仰都是错的。
却见董宜修突然笑了笑。
他被周嬴绑架多日,早已身心俱疲,劳累得不成样子。今日,先是见邹意为他下跪仇敌,然后是仙君被伏击,慎楼被围攻。
这一桩桩,一件件,虽然并非直接来源于他,但却都是受了自己的牵连。
董宜修仰头看天,今日的暖阳火红,是一片晴朗。而五洲上上下下,从此之后也将重新归于平静。
世界是美好的,只是他的降临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
一切因他而起,理应由他结束。
“爹。”他冷不丁轻唤一声。
原本段清云这个盟友被慎楼压制,动弹不得,周嬴心里就有些发怵,于是这一声,差点被董宜修吓得一哆嗦。他恶狠狠地恐吓:“叫什么,不要命了吗?如果你想早点去死,我不介意帮你一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