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周嬴时似乎还有些厌恶,也不像其余二人带有尊称。
“……师尊?为何徒儿不能与你一起?”慎楼闻言,那还得了,二人世界泡汤也罢,他可不想跟段清云这个伪君子待在一起,倒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担心自己在路上忍不住,失手错杀对方。
谁知段清云也应声合道,说自己不愿与其一道。这俩人现在竟然再次站到相同战线上,但越是如此,仙君心情越发糟糕。
他一锤定音,直接下了决定:“要么就谁都不去,返回无上晴,本君一人探访,要么就服从安排。”
两人瞬时安静如鸡。
而围观全程的邹意和董宜修,则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不小心被战火波及。
被迫分配在一起,慎楼和段清云两看相厌,莫名对视一眼,就纷纷移开视线。一人的目光长久停留在贺听风身上,一人则朝向窗外打望。
倒是有种奇怪的和谐。
……
贺听风身披白貂,穿梭于集市之中,过往的人定睛一看,皆是满脸惊艳,而他熟视无睹,快步走过。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有人陡然察觉,发出一声惊呼:“是仙君,仙君来了!”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四周张望,企图寻找到那人口中的仙君。但任由他们把集市翻了个底朝天,将出入口堵了个水泄不通,都未能找寻到贺听风的一丝痕迹。
而贺听风完全不住,自己的露面竟然能引起sao乱,只见他越走越偏,所到之处根本不是太乙庄的路线。
他忍耐一路,此番实在无法再装作不知,停下脚步,轻蹙眉偏头道:“出来。”
待他的话音落下,身后一左一右的拐角,同时走出两个伪装碰巧路过的男子。
正是慎楼和段清云。
他们两人没有一个肯前去烟云院,于是都暗中跟上中途下马车的仙君,企图蒙混过关。但这点小伎俩如何瞒得过贺听风,不出多时,就纷纷被他一手揪出。
贺听风正准备发火,只见眼前的慎楼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眼眶内不知何时蓄积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坠落下来,砸向地面。
他眼眶红肿,嗓音嘶哑,抽噎着断断续续:“师尊,徒儿知错,求求您别不要我。”
说着,他有些瑟缩地看了段清云一眼,那模样就像是担心对方会在暗中对他下毒手。
这想法也并非凭空揣测,毕竟崇阳峰会之上,段清云朝向他挥出的那一掌,可是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段清云无语:“……”
他可拉不下脸,跟个小辈比眼泪。
也许是那一眼起了奇效,贺听风也后知后觉地想起,将手无寸铁的徒弟留给段清云,好像并非恰当的决定。
但他尚且有些为难,觉得自己怒气未消,若是经徒弟哭闹便同意,日后在无上晴恐怕再没办法树立威严。
见师尊隐隐动摇,慎楼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抓住贺听风的衣角,稍稍摇了摇。贴近他耳侧,轻声说。
“师尊,那句胡话是段前辈教予我的,徒儿知错,再也不敢了。”他将嗓音压得极低,就是为了不让段清云听见。
谁知他话说出的瞬间,贺听风竟然平白闹了个大红脸。仙君闻言,突然觉得跟小辈置气的自己过于幼稚,且那所谓的“郎君”,其实都是段清云一人搞出来的破事,因此迁怒慎楼实在不该。
段清云看着面前师徒二人窃窃私语,心中莫名感觉到一丝不妙,正准备开口,却见贺听风手一抬,直接将他的解释堵在腹中。
“那便这样,阿楼随本君前去烟云院探查,段清云,你则一人行至太乙庄,可有异议?”
段清云瞪眼,差点脱口而出说有异议,但当他抬眼之时,却见仙君明显不把他的想法放在心上。此刻满脸挂满尴尬,正对怎么哄好哭包徒弟愁眉苦脸。
思量片刻,贺听风直接揽住慎楼的腰腹,瞬间消失在原地,随后的余音只落在段清云的耳边,直接下了决断:“那便就这么说定了。”
独留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的段清云,站在原地,满脸茫然。好半晌才后知后觉,他这是……被甩掉了?
慎楼明明比师尊高大不少,此刻乖乖枕在贺听风的怀里,却显得格外娇小。他破涕为笑,悄悄将手臂横过贺听风的后背,只虚虚地搂着,以获得一些微乎其微的亲密触碰。
眼看贺听风即将在集市中心停下,他忙阻拦师尊的动作,两人于小巷内暂时停留。仙君不知自己出现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慎楼方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贺听风拉了拉身前的白貂,往自己周身扫视一圈,有些不自在地疑惑:“是为师的穿着有不妥之处吗?”
这件衣袍他是头一次穿出门,着实显得惹眼了些,都怪段清云那句郎君,让他总想将自己裹得严实几分。否则的话,当慎楼炽热的眼神瞥过来,仙君莫名觉得自己正浑身赤.裸,暴露在对方的眼下。
他弄不明白自己心头异样是为何,更不觉作为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