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袁起在傍晚来,来时见到了让他大吃一惊的场面---他的宝贝儿舒忧正对着滚在地上嗷嗷叫唤的人拳打脚踢。
袁起赶忙下马,侍卫在心里暗叫“不妙”,赶在前面拨开重重看热闹的人群,见那位店小二也挥舞着打酒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瞧你像个正人君子,我呸!人渣!打完你就交衙门去!”
袁起拉过小狮子咬人一般的舒忧困在怀里,连声哄着,“乖,不生气,不生气。”
舒忧正闷声揍的带劲儿,挣扎间让袁起也挨了两下子,袁起索性一把打横把人抱起来,失了重心的舒忧这才“啊”的一声,捉紧了袁起的衣襟看清人,倏然一下子眼眶就红了。
侍卫在心里暗叫“要完”,平日里他们家担当有多稀罕这位公子,那是袁家上下无人不知,此时怕是舒公子说句委屈,他家担当就能要这人好看。
店小二也揍累了,叉着腰挥挥打酒勺遣散好事的人群,“散了散了!”再转眼看侍卫把这个伪君子的手脚都给捆上了,拽起衣领就在地上拖着,跟在袁起的身后一同进了铺子。
“所以,这就是当时欲对你图谋不轨的人?”袁起怀抱着舒忧坐在柜台后,听他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通,直接被气笑了。
此时酒铺大门落锁,挨揍的男人见袁起品貌非凡,气场卓绝,一旁佩刀的侍卫不苟言笑,店小二更是抱着打酒勺跃跃欲试,他心里又怕又后悔,就差开口求饶。
舒忧抱起酒壶边喝边消气,窝在袁起怀里听他问话,“怎么还敢再来?”
男人跪在地上,啜喏了半晌后老实交代,“去年,去年没得手...怕是被谁捡走了便宜...我后来出了远门,前几日才回来,想着...想着...”
说到这偷偷抬眼去看舒忧,被侍卫呵斥了一声赶忙低下头,“想着若是再见到...反正经了人事,也或许破罐子破摔...有可能就从了...”
舒忧再气不过,不等店小二扬起打酒勺,就把柜台上的小花盆往下摔去,砸在男人面前碎了一地的瓦片泥巴。
袁起又把人困回怀里哄着亲了下脸蛋,随后轻笑道,“你烧香拜佛吧,看在你所谓的‘便宜’恰恰被我捡着了,我眼下也还你一个便宜。若是你今日遇见的是张小王爷,怕是出不了这扇门,命就没了。”,
男人听的不甚明白,却也吓的直抖。
袁起转而对侍卫道,“晦气,带到远些的地方去,挑了经脉再丢给衙门。”想了想又道,“不是才出了远门回来么,那就再送你出一趟,出个不用回来的远门。”
侍卫领命,扛着已经吓到不会言语的男人走了。
袁起低头看舒忧欲言又止,心里猜了个七八,把人抱起来朝楼上走,留下店小二一个人颠着打酒勺默默的长吁短叹。
“吓到了?”袁起把舒忧压进床铺里温柔的亲了半晌,“还是觉得我做的过分?”
“有...有一点...毕竟没得手么,我寻思的是打一顿出出气就好了。”舒忧往袁起怀里缩缩,扬起脸主动亲了一口,“而且也算是拜他所赐,才...”
“才让我们捡了个大便宜。”袁起轻笑,看舒忧愤愤的嚷着“我就是个便宜吗”赶紧哄着改口道,“不是‘大便宜’,是宝贝儿还不成么。”
舒忧拽着袁起的衣襟,害羞的喃喃,“算了,他不是喜欢作恶么,恶人自有天收,今日不教训他,以后说不准又去祸害别人。”
“嗯,明白的挺快。”袁起奖励的亲了一口,抱着舒忧在床铺里滚了半圈,让他伏在自己的身上,语气里尽是感叹,“想来那药够烈的,你都歪歪扭扭的掉进染坊水缸里了还没清醒,还记得第一回你是有多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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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忧不想理他,不过回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他在青楼里吃八仙蒸,遇见了今日那个男人求欢,他没应,一不留神就被下了药,待他意识过来后赶紧就想要回到铺子去,也是运气好没有被追上,路途中神志不清,误打误撞摸进了袁家的一处染坊里,要不是当时被张晋远和袁起瞧见了把他从水缸里捞起来,就他那四肢无力全身燥热的状态,被淹死了也说不定。
后来...自然就胡闹了个天昏地暗,等再醒来时,这两个混账反倒一口一个要他负责。
时隔近一年,舒忧现下回忆起来...居然感觉有些甜。
袁起只觉得胸口处被舒忧的脸蛋烫的发热,他好笑的翻过身,又把人揉进了怀里,“不闹你了,说正事。你差人送来的弓箭我供起来了,是想去打猎?”
舒忧听他不知道是不是夸大其词,但嘴角怎么也忍不住往上翘,“上回在寺庙的后山里,你捉了个野山鸡...”
袁起莞尔,低下头一面含吮舒忧红润润的嘴唇,一面说道,“收拾收拾,带你去夜猎,场子已经叫人布置好了。”
“夜猎?”舒忧愣了一瞬,“别说射箭了,我骑马都骑不太好。”
“偷闲玩玩罢了,与我同骑一匹,你帮我盯着哪儿有猎物就行。”袁起瞧他眼里一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