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文再怎么说也是年近八十又刚过动手术的老人,找辜星过去也只是慈祥地问了几句话,随即便有些Jing神不济的样子。
辜星冒着冷汗呆板地一问一答,就好像被教导主任叫着去喝茶。大气都不敢出。
“他听姜明说了,就指明想见你。”许念轻轻关上房门留下傅孟泽一人陪着何世文,随后她领着辜星去了客厅。
“多多欺负你吗?”许念突然转头,一如普通老人对晚辈的关切,让人忽视她的身份。这样的温暖来得猝不及防,让辜星有些心颤。从他眼中看去,许念个子娇小,戴着一副金色边的无框眼镜,花白的银发服帖地盘在脑后,无故增添了和蔼亲切的味道。
他摇摇头,突然觉得不对。“多多?”是傅孟泽吗?
许念看穿他的好奇,微笑着点头“孟泽小名叫多多。”
辜星憋着笑亮着一双眼睛“没有欺负我,孟泽很好。”
“在聊什么?”傅孟泽关上门出来便对上辜星亮若灿星的眸子。
“多多?”辜星将信将疑地开口,弯着眉眼忍着笑,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
傅孟泽走过去把人牵住,有些脸红地看着许念“谁没个小名啊?”
许念作势拍他“这名字多可爱啊。”
傅孟泽回头有些尴尬地看着辜星“不许瞎叫。”
许念刚想开口笑他,便被何世文唤了进去。
“你外公和你好像。”辜星拉着傅孟泽的手掌,鬼鬼祟祟地小声道。除去墙上装饰的字画,走廊里空无一人。这宅子旁边是一片竹林。颇有几分世外仙境的味道。
“都说我们很像,不过我更像我妈。”尤其是痴情种子的模样。傅孟泽心念到后半句,然后抬头温柔地看着他,说话间顺手捋过他耳朵上的碎发“想不想去后面走走?”
辜星被他弄得烧得慌,连声答好。
到最后意想中的竹林没有走到,两人却是被冷得牙齿打颤。遂决定打道回府告别许念准备回家。
辜星缩着脖子躲在后车座上,冷得瑟瑟发抖。刚刚在屋里还没发觉,现在出门后却是冷得透心凉。司机大叔连忙打开空调,让温度稍微缓了缓。
傅孟泽握着他的手掌笑话他冷手冷脚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前排还有司机,辜星恶狠狠地扫了他一眼,憋屈着没说话。
“小天使?”见辜星不回话,傅孟泽越发大胆。
辜星红着脸张嘴“干嘛呀,小多多?”
傅孟泽身形一顿,窘着脸。“还想给你礼物呢。”
辜星摸着他的掌纹讨好地看着他,“什么礼物?”
“张开手。”
辜星狐疑地摊开双手。
“眼睛闭上。”
辜星跟着照做。
一个冰冷的圆环慢慢推进了他的无名指上。“还真的合适。”傅孟泽小声自言自语。
辜星跟着触感一阵心惊,一个震惊的念头逼着他睁开眼睛。一枚缕空的戒指明晃晃地套在手上,仔细看上面却是镶满了细小的碎钻,给人以看上去以缕空的错觉。
他抬头呆愣地盯着傅孟泽。
“以后就不能在外面乱来了。”傅孟泽吻了吻他的嘴角,许久补充道“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了。”他笑得天真坦率。看上去像个吃了糖的孩子。
辜星蠕动嘴唇来来去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一下子红了眼圈看着他。
这枚戒指便是傅孟泽给他最强的一剂针药,一针下去解救了他所有的忧愁烦恼。
“这是我妈的东西。”傅孟泽把人牵住十张相扣,“你太瘦了,竟然带上了。”
“戴不上怎么办?”辜星哽咽着嗓子说得有些苦涩。他本打算独来独往陪伴傅孟泽直至这段关系的结束,然后黯然退去,为两人留下美好的记忆。却没想到傅孟泽已经悄悄打算,准备带着他前走一万步。
“就栓根链子套在脖子上。”傅孟泽抵着他的额头,柔声道。
“又不是狗变的。”辜星憋不住嗓子,一下子带了些哭腔。傅孟泽怎么这么好呢?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好?
“有机会就当人,不当狗。”傅孟泽嬉皮笑脸地抖机灵。眼里满是溢出来的兴奋,辜星跟着伸手捏他的耳朵,极少有机会见傅孟泽如此孩子气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下雪了。”傅孟泽突然盯着窗外有些惊喜,可怜这雪花落到地上就化成了雪水。
“是雨。”辜星皱眉仔细盯着小雨点。
“是雪,你仔细看。”傅孟泽拥过来把人护在窗边,“雨夹雪。”
辜星攥着他的手紧紧盯着窗外,地上豌豆大的水点再往上细看便是小雪花。小小的可爱的雪点,撒落在空中嬉笑着打转、变身。
“冷不冷?”
“嗯。”辜星一边答一边心安理得地缩进他的羊绒大衣里,左手沿着指缝与他十指相扣。期间小声抱怨“今天真的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