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辜星面色苍白，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傅孟泽穿着一件深色外套，手上提着热气腾腾的粥。整个人似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看不出喜怒哀乐。

    “你怎么在这里？”他盯着辜星，面色沉静似水。唯有眼神透着疑惑与不甘。

    辜星屏住呼吸双眼无神地张望，随即无力地垂下手。自己的谎言仿佛一个巨大的笑话，傅孟泽的出现就是血粼粼的现实。

    “为什么要骗我？”傅孟泽缓缓走上前，塑料袋随着动作来回摩擦。发出“嘶嘶”的响声。

    一阵风从两人间溜过，辜星被冻得浑身发颤。傅孟泽几次欲伸手抱住那人，却又生生僵在半空中。

    “辜星。”这一声带着沉重。傅孟泽不高兴为什么辜星总是如此，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愿说。就像一颗牡蛎稍微能看见嫩rou，却又立马关紧。

    辜星蠕动嘴唇，一张一合，白色的唇rou被风吹得干涩。来来回回几次，话到了嘴边还是不敢开口。如何开口？难道告诉你，我骗了你，我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而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一个不敢说，一个追着问。

    两人僵持在零度的深夜中，紧张蓄势待发。

    “还是不愿意说吗？”傅孟泽沉住一口气，觉得内里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蒸腾的火气急需一个出口喷涌而出。

    辜星咬着嘴唇，露出水润的rou。依旧无声地回应。

    他爱咬嘴唇，次次皆是咬得皮破血流，旧的伤口未好，新的伤口又添。每每看见如此傅孟泽总会耐不住把人抱在怀里吻住。

    这是多坏的习惯啊

    傅孟泽晃神飘忽思绪，却又立马握紧拳头，死死用指甲掐住手心的rou。往昔有多美好，此时便有多残酷。他气辜星为什么什么都憋着不说，不告诉他。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随即他冷着脸轻轻地再问了一句“你还是不想告诉我吗？”好像穷尽一切力气，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辜星咬着嘴唇用舌头死死顶住受伤的嫩rou，润着眼睛沁满流不出的泪水。心底有个声音大声呼喊：告诉他！

    可辜星不敢，他也无法反驳。

    纵使傅孟泽为未来想好了100步，他辜星却依旧不敢参赛。

    “算了。”傅孟泽松开五指，掌心疼痛难耐。

    “回去吧，太晚了。”他说得轻松，却满是痛心。

    说完便转身离去。相及来时，他的步子慢了许多。但却无比坚定，带着干脆果断的利落与让人恐惧的轻快。

    辜星突然没有来地心慌，如果此时让他走了，那有什么东西便再也回不去了。

    “孟泽”他局促不安地开口，嗓音却沙哑得吓人。

    傅孟泽身形一顿，但辜星却只单单叫他名字，随即再无他话。他背对着辜星闭眼深呼吸，便又狠下心来不回头。

    “孟泽！孟泽！”辜星惊慌地追上去，连声低呼。他大力拉住傅孟泽的手臂。“孟泽，不要走。”声音微不可闻，随着风声一下子便能消失。可傅孟泽还是听见了。他转过身来，脸色比刚刚微微好转。

    “你真的要听吗？”辜星睁大眼睛写满无辜与沮丧，恳切地小声开口，祈求着他不要离去。那么微小可怜，似乎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你真的愿意告诉我吗？”傅孟泽心疼地握住手臂上冰凉的手。

    辜星红着眼睛用力点头。他心里悄悄默念：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

    傅孟泽闭着眼睛心中一片酸痛，把人微微揽在怀里。“害怕了吗？”

    辜星强忍的泪水一下子扑到傅孟泽胸前，打shi了一片衬衫。他环着傅孟泽的背心里一阵后怕。

    愿意说总是好的，可绝不是在这个寒气逼人的街头上。

    “我会听你说，可我现在要去送粥。外公想吃粥。”他抬抬手示意袋子里快没热气的粥。

    可辜星依旧贴着他的胸膛死死不肯放手。

    “我没有生气了。”傅孟泽抚着他的后背把人揽在怀里。

    “真的吗？”辜星把头死死埋在他的衬衫上。温热的气息隔着衬衫透进里面的rou。

    “真的。”傅孟泽低头使两人额头相贴。呼吸缠绵地交织。

    “不哭了。”他一点点舔舐辜星的泪水。

    辜星朦胧着眼睛看不清傅孟泽的表情。

    “以后真的不能再瞒着我了。”傅孟泽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