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简单的处理,公羊很快便以各种形式端上了餐桌:羊头、羊蹄、羊肚、羊排,当然,还有一盆必不可少的、热气滚翻腾的羊杂汤。待仁花爸爸坐到土炕上,老二拎起沉沉的塑料桶,咕嘟咕嘟地斟满三杯白酒,小心奕奕地推到餐桌的正中央,然后,以主人的神态,问我道:“尊敬的贵客,这酒,怎么喝呐?”
“哦,”想起仁花的酒量,我心有余悸道:“随便,随便,入乡随俗,就按你们的规矩喝吧!”
“好啊!”老大淡淡地,但却是让我胆战心惊地说道:“好呀,既然贵客发话啦,那,我就不客气了,按照我们中旗的规矩,贵客来临,为表示隆重和尊敬,吃饭前,应各自先扔它三杯,来,我先扔!”
“啥,扔,三杯!”老大的话,犹如一声闷雷,在我的头上炸响,震得我两耳嗡嗡作响:三杯,先扔三杯?这,受得了么?正在我发怔时,老大已经高高地举起了酒杯,很有礼貌地往前拱送一下:“这位贵客,我先扔!”
说完,老大仰起面孔,张开嘴巴,手掌一扬,便咕嘟咕嘟地将三杯白酒,“扔”进肚子里,直看得我目瞪口呆,心中暗暗叫苦:苦也,早知这规矩,我岂能说随便?等一会,轮到我,这三杯白酒,可怎么“扔”啊?
豁豁,摆满羊rou的餐桌之上,展开了既震人心,又滑稽可笑的“扔”酒表演赛,老大“扔”完,老二“扔”,老二扔完,仁花的爸爸“扔”,“扔”来“扔”去,又轮到了乌日额的头上:“嗳呀,”乌日额有些难为情:“我,我,可扔不了这些啊,来,少来点吧,意思意思就得了呗!”
“不行,”仁花哪里肯依:“姐姐,这可不行,力哥可是千里迢迢而来的贵客啊,你不喝,就是对贵客的不敬啊,来,喝!”说著,仁花将酒杯端到乌日额的嘴边,乌日额冲我淡然一笑,张开嘴巴,咕嘟咕嘟地吞咽起来,同时,目光总是悄悄地撇视著,我也乘机偷视著她,彼此间默默地对视著。
“嗳,”我眼睁睁地瞅著乌日额饮尽三杯白酒,身后的仁花捅了我一下:“力哥,该你了!”
唉,心里越是害怕,时间却过得愈加飞快,眨眼之间,便轮到我开始“扔”了,老大毕恭毕敬地将三杯白酒,推到我的面前:“尊贵的客人,请吧!”
哇,我强打起Jing神,哆哆嗦嗦地端起酒杯,在众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之下,尤其是在乌日额既妩媚又挑衅的目光扫视之下,我双眼一闭:去他妈的,“扔”吧,是死是活,爱咋咋地吧!想到此,我脖子一扬,便咕嘟咕哮地往肚子里,“扔”
起白酒来。
啊,好辣啊!待我一口气将三杯白酒“扔”进肚子里,正欲抓过一支羊腿压压酒Jing时,乌日额又拽过了塑料桶:“嘿嘿,三杯下肚,再喝没数!”
“啊——,”
我惊讶地叫出声来,啪啦一声,手中的羊腿,滑脱到土炕上:“啥,再喝没数,还,怎么喝啊!”
“力哥,来啊,还得喝呀,”乌日额端起酒杯,往我的酒杯里倾倒著:“喝,接著喝啊!”
“这,”我苦涩地咧了咧嘴:“还干啊?”
“呵呵,”仁花嘿嘿一笑,小手轻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力哥,别怕,别听我姐姐瞎说,喝完三杯,再喝,就是自由喝,随便喝多少就喝多少,不愿意喝,也没人强迫你!喝吧,喝吧,大家自由喝吧!”
三杯白酒在最短的时间里“扔”进肚子,我哪里还有什么酒量去“自由”喝啊!一支羊腿尚未啃净,我的神志便混浊起来,再后来的事情,我永远也回想不起来了!
“嗯,人呐!”当我终于苏醒过来,发觉土坯房里空空荡荡,一片静寂,我死狗般地醉卧在土炕上,土炕的尽头,是乌日额的宝贝孩子,我咕碌一声爬起来:“人呐?”
“力哥,”乌日额应声走进土坯房:“都去大甸子装牛啦!力哥,你好好睡吧,别著急,牛太多,一时半会,是装不完的!”
“不睡了,”我趿拉上皮鞋:“我看看去!”
“嗨,”见我晃晃摆摆地走出土坯房,乌日额嚷嚷道:“力哥,大甸子,好远好远啊,你这么走,得走到啥时候去啊,来,”在土坯房后的背Yin处,栓挂著一匹高大的骏马,乌日额娴熟地解开马缰绳:“力哥,骑马去吧!”
“可是,”望著嘿嘿嘶 、四蹄乱蹬的马匹,我胆怯地向后退去:“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妈——,”乌日额闻言,冲著草棚尖声喊叫起来:“妈——,先别干了,帮我照看一下孩子,我把力哥送到甸子里去!”说完,乌日额揽起马缰绳,以让我瞠目的速度,飞身上马,肥实实的大屁股,咕咚一声,骑坐在马背上,马匹嘿嘿在扬起前蹄,乌日额粗硕的大腿,有力地平住马肚子:“吁——,力哥,上来啊!”
“这,这,”我犹豫不绝,不知怎样才能爬到马背上去,乌日额附下身子,向我伸出手来:“力哥,踩住马蹬,然后,拽住我的手,嗳,对喽,来——吧,上来吧!嘿嘿,”乌日额手臂一抬,非常轻松地将我拽到马背上,我将身子紧紧地贴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