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夫妻不吵架?放着好好日子不过,以为离了婚不会被人嫌弃是二手货挑挑拣拣么?天真得很!”
夏母表述的语义夏衍仲是认同的,但是眼下,他不想听任何贬损莫安安的话。与家人同仇敌忾斥责要分手的妻子,这种行为像是失败者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不过是窝囊的注脚罢了。
“妈,”他只能劝,“不对的是我,你就别去给人拱火了,我会自己跟她好好聊。”
夏母对此心里早有数。莫安安不难猜,说好听是单纯,说难听是傻,这些年来她的一举一动夏母都看在眼里,清楚她心里满满装得只有夏衍仲,物质上从没有计较过。眼下这么决绝地要跟夏衍仲分手,十成可能便是夏在外面偷吃被抓包了。
夏母早知道儿子有跟小姑娘不清不楚的坏毛病,但一直想着男孩子家,跟人闹着玩并不吃亏,也并没想着如何纠正,每回都是不痛不痒说两句了事。这次也嗔怨道:“你也真是的,老大不小了,别总是心思都放在外面,你说,要是你们有个孩子,小莫还会这样不管不顾搬出去吗?”
“行了,我还有事。”夏衍仲对话题又扭转到下一代身上很无可奈何,“有空再说吧。”
挂下电话,他又开始发愁怎么寻找莫安安。
莫安安朋友少,往日来看这很好,她没太多地方可去消遣时间,便会有足够的空当Cao持家事。但到了这种时候,她的孤僻简直成了遮掩行踪的隐身衣,没人知道她搬去了哪里。夏衍仲给孔维希打电话,她迎头问:“你们两个和好没有”,他便知道没人可指望了。最后救了他的是互联网,没有登出的购物记录上显示了莫安安的新住址信息。夏衍仲看见那行字简直欣喜若狂,像怕晚一秒她又会搬走了似的,鞋带都没来得及系紧就拿着羽绒外套匆匆打车去了目的地。
下雪很麻烦,然而这场雪下得夏衍仲满心欢喜。莫安安有时候拧了点,可心软,必定看不下去他在雪里苦等,待他在雪里可怜巴巴淋上一阵,再见面定是会有转机的。
所以当他站在楼下,打第一通电话无人接听,夏衍仲一点都不急,既然打定主意卖惨,他不介意卖到位一些。只是算盘打得噼啪乱响,他怎么也没有预想到,希望会破灭于那辆眼熟的墨蓝色幻影。
雪没把他冻坏,可那张车牌却着实扎了夏衍仲的眼睛。
他只看了一眼,人呆住了,四下望望,这回一秒也不敢再多停留。敖衡也在这里,指不定在哪一扇窗后赏猴似的看他拙劣的表演。他被另一个人当成笑料品咂,这刺痛了夏衍仲极为强烈的自尊心。他慌张地打车逃跑,路上脑子都还是懵的,想不通莫安安什么时候搭上了敖衡,也弄不清楚心里那股酸涩是自卑还是心痛。
大概是自卑多一点。
人多少都有些比较心理,夏衍仲也不例外。社会上大部分男人,要么没他年轻,要么没他能挣,要么没他英俊,明着比暗着比,他多是赢家,这让他几十年的人生都处在一种很圆满的状态。跟敖衡他也暗自做过比较,除开家庭背景因素,夏衍仲认为自己并不差他多少,连睡的女人都保持在了同一档次,搞的时候柯燃还叫过他“主人”,直言和他做爱很爽。而他问过几次莫安安和敖衡亲热的感触,她总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夏衍仲暗暗揣测敖衡在“那方面”一定不太行,男人最在意这种事,所以无形之中,他一度认为自己是高敖衡一头的。
现在看来,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他边走边思索,脚踩着堆积了有些厚度的新雪,越想越觉得一切早有端倪,莫安安的早出晚归、漠然态度都有了解释:敖衡和莫安安兴许早就好上了,搞不好是在那次吃火锅前,那晚他自鸣得意揩了油,说不定敖衡早趁机打了野炮。把他蒙在鼓里这么久,没准就是想看他洋洋得意时又被真相打击后一蹶不振的沮丧落魄模样。
越想越心塞。最让夏衍仲气不过的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能放下莫安安。他无法接受曾经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妻子就这样跟别的男人跑了,他居然这么上赶着,这么下贱。
夏衍仲走到小区门口,路灯昏黄,给周围镀了一片温和的柔光,他冷漠地看一眼那灯,飞起一脚踹在了不锈钢垃圾桶上,一阵刺耳的嗡鸣在夜色中滑荡开来。
虽说莫安安是想把自己的小窝暖热乎,但夏衍仲这么一闹,她又不大敢住了。加上卫生间太小,热水器不好用,两人商量决定假期暂时先搬回敖衡那里。第二天收拾好行李,莫安安还在犹豫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敖衡主动问道:“想不想去滑雪?”
莫安安早就想去滑雪,南方人对雪的渴望是刻在DNA里的,来T市多年,每逢看见漂亮的雪原她仍旧心情激动,嘴上说“去不去都行”,身体却诚实得很,转眼就去换了衣服站在门口等敖衡。
滑雪场在T市下辖的城区,路程140余公里,敖衡看她兴致勃勃,换了辆耐Cao越野便带着她启程出发了。路上,莫安安话比往日要多,不住问他滑雪难不难,体育很差的人能不能学会。
“我教你就不难,”敖衡用自信的口吻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