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牢房内的景象一个
个吓得魂飞天外。只见佟刚满脸鲜血,右眼眼球连着一条血rou从眼眶中吊了出来,
从下巴到喉咙的位置三道伤口皮翻rou烂,只差一点便要割破了他的气嗓。佟刚一
身一脸的鲜血,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一般。他左手掐着一丈青的脖子
像抓起一只兔子一样将她拎起,右手握着一把剪刀正要往她心口捅下去。一丈青
四肢软软地垂着,任由佟刚掐着自己的脖子。虽是给他掐得面红耳赤,但脸上却
带着一抹轻蔑的冷笑。这耗尽她最后一丝力气的绝地反击虽然没有要了佟刚的命,
但也让他落个残疾,带着记号过下半辈子。尤其是想起这蠢货给自己骗过时的情
形,一丈青嘴角上扬,笑得更是嘲谑无比。
佟刚一只独眼中爆发出狂怒的火焰,啊呀呀大叫一声抡起手臂将一丈青狠狠
地摔出。一丈青后背砰的一声砸在青石砌成的墙上,这一下几乎摔得她五脏俱裂
倒在地上咳嗽不止,但脸上的神情仍是轻蔑而挑衅,仿佛还在说「有种你就杀了
我」。
佟刚如牛吼般喘着粗气,手里的剪刀却收了起来,「这么弄死你就便宜你了!
来人,把她给我捆起来看好了!」说罢转身大踏步走出了牢房。
第六章
任凤岐赶到时,医生正在为佟刚缝合脖子上的伤口,他的右眼眶上盖着一片
棉纱布,血淋淋的眼球已经被摘除就放在一旁的手术盘里。虽然已经用过了麻药,
但佟刚脸上的肌rou仍是痛的一下下地跳动,那只圆睁的左眼更是布满了血丝,看
起来煞是可怖。任凤岐心惊之余又不禁暗自庆幸,倘若自己真的去碰了那个一丈
青说不定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了。
佟刚一只独眼骨碌碌一转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任凤岐,艰难地说道:「卑职无
能,有伤在身不能给专员见礼,还望专员恕罪。」
佟刚说话时下巴上刚刚缝合的伤口被牵动渗出滴滴鲜血,任凤岐也不禁暗暗
佩服这人当真有一股枭雄气,「佟团长莫再说了,此刻治伤要紧。」任凤岐又转
向医生说道:「伤情如何,如果缺什么药可以派人拿我的条子到省城去办。」佟
刚见他神态关切又要出言感激,任凤岐忙挥手制止让他安心治伤。
走出医务室任凤岐不禁忧形于色,围剿映山红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的推进,
佟刚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了伤,若是真刀真枪地带兵剿匪没有佟刚还真是不
行。恰在此时,宋倩楠带着丫鬟转过跨院,显是得知佟刚受伤前来探望的。想起
自己卧床养伤她却一次都没来,任凤岐心里不禁有些酸溜溜的,说起话来也带了
三分醋意,「佟夫人,听说你这几天受了惊吓一直在静养,怎么今天却到这里来
了?」
宋倩楠神色冷淡,对任凤岐略一欠身说道:「有劳专员挂记,听说佟刚他受
了一丈青的暗算,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佟团长正在手术,此刻还是不要去看了。一只眼睛虽是保不住了,但万幸
性命无忧。」
宋倩楠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既然还在手术那我容后
在再来探望吧。民妇先告退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哎?这……」任凤岐想要将她叫住问个明白,可是这话一时间却又不知该
如何开口。
宋倩楠却是早已明白他的心思,走出几步终于还是颇为无奈地解释了一句,
「我终究是个妇道人家,与专员私见多有不便,专员若是有事还是到公署去说吧。」
其实自从任凤岐初到油坊镇,关于他和宋倩楠的关系就一直有些不三不四的
谣言在流传。宋倩楠久历世情,对这些事情原本也不甚在乎。可是她不在乎不代
表别人不在乎,丈夫虽然从来没有因为这些流言而苛责过她,但是她知道他为此
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更何况她和任凤岐确曾互有情愫,再加上那天晚上自己被他
抱着竟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完全放开当年那段情。她知
道必须要把这个苗头掐灭了,若真到了悬崖边再勒马可就不一定勒得住了。
此时在油坊镇外一座山丘上,一双明澈的眼睛正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油坊镇里
的防御。映山红这回没有围着她那件标志性的大红围巾,她一身土灰色的军装,
藏身在几块乱石之间外人根本看不出。她端起望远镜望一望油坊镇,随后用一支
短得只能两根手指捏住的铅笔头在破旧的笔记本上画上几道线条。这样观察了好
一会,油坊镇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