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叫他
去看看。乐阳迅速地把客厅清理干淨了,冲到婴儿床边去看了一下,小家伙睡得
正香呢。乐阳回来跟她说「小芳菲在睡觉,有呼吸……」之类的,躺倒在水儿躺
过的那张安乐椅上,正打算打个盹——他也感觉到头晕乎乎的了,女人又要喝东
西,叫他去冰箱裏找橙汁。他找到了,扶着她灌了大半瓶。
「……噢,说真的,你真的很好。」她并没有再躺下去,而是蹭下沙发来,
就近穿了一双拖鞋,摇摇晃晃地往洗手间裏去了。洗手间裏传出来尖锐的「窸窸」
声,乐阳的脑海裏便浮现出那剃得光秃秃的rou丘来,他能想见此刻那水柱正从那
裏面激射出来,「刷刷」地打在便池上,四溅开来。昨晚上是乐阳这几年中最满
意的一次,这倒不是说和她做爱有多爽——和温妮、甚至和莎莎感觉都不错,但
是温妮对他早已失去了新鲜感,同时又变得贪得无厌,似乎怎么努力都无法使她
满足;至于莎莎,原本该是美好的事情,却被那天早上的争吵把毁了个一干二淨,
还使自己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但是在杨豔琴这裏不一样,有很多东西或者说是
感觉要好得多,最重要的是:他在她这裏找到了尊严,作爲男人都渴望的尊严—
—能被和他做爱女人所赞扬所崇拜,这是他到目前爲止遇到的最贴心的安慰。
「你知道吗?」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说,发丝凌乱,可是脸上的气色却好
多了,可能是因爲喝了橙汁的缘故,「你真的挺不错!不错……」她一再地说着,
朝着乐阳走过来。
「呃……你是指哪方面?」乐阳挪了挪,把那个隻能供双人坐的旧沙发让出
足够的空间来迎接她。
杨豔琴脚下踏着节拍,优雅地摇晃着头踱过来,似乎在听着舞曲,就像某些
电影裏唯美的场面一样。看样子她并没有打算坐到沙发上,因爲她径直坐到了乐
阳的大腿上,把男人的脸捧在手中,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觉得你哪方
面都好,如果真要我说,你很细心,懂得照顾人,当然,你这裏也挺好……」杨
豔琴柔声说着,把手伸到下面去隔着裤子摸了一下。
「你也不错……」乐阳把女人悬在膝盖外边的屁股搂着,拉进来一点,使她
不至于掉下去,「我是说,你人真好!做得也不错……」从昨天晚上做完之后,
他就一直对这个女人心存感激之情,这种感激之情在她在酒吧裏提出自愿献身的
那一刻达到了高峰。
她一次又一次跟他说他也有多么好,直说得乐阳有些飘飘然起来,酒意也渐
渐地清醒了,渐渐地被交欢的欲望占据了昏沉沉的大脑,他想杨豔琴此刻也有相
同的欲望。
「我给你唱首歌好吗?」她开心地说,「就现在,我唱得不错,早些年练过
一阵子。」
「当然好了,说真的,还没什么人给我唱过歌哩!」乐阳说,尽管此刻他脑
袋裏想着的不是这个。
杨豔琴开始清了清嗓子,搂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地唱起来,声音像笛声一样干
淨清澈,比乐阳所期望的还要好听,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首歌的名字叫《情非
得已》,几年前的某个温馨的夜晚,在缀着满天的繁星的夜空下,他也曾把这首
歌唱给温妮听,每当跑调的时候——那时候他刚刚学会就迫不及待地想唱给温妮
听,那个年轻的温妮就「咯咯」地笑。现在,那个年轻女孩已经离去;而今,一
个隻认识了一夜的女人却在他面前唱这首歌,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彷佛一种无法
摆脱的宿命。乐阳一边点头微笑,一边用脚尖点在地闆上打着拍子,他看见她一
唱到那句「隻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该让自己靠得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许要很大的勇气/」的时候,杨豔琴都会明显地垂下睫毛。
女人很流畅地唱完了整首歌,「唱得真好,你真应该去唱歌的……」乐阳及
时地赞扬女人,很大一部分是发自内心的。
「真的?」杨豔琴又像个女孩那样「咯咯」地笑起来,「要不你也给我唱一
首怎么样?」她歪着头问他,脸上带着顽皮的表情。
「我可不行,好多年都没唱过歌了。」乐阳摇着头困窘地说,「而且唱歌那
会儿都唱得不好,老是跑调……」
「哈哈,那就饶了你吧,可是我唱了这么久,」她停了一停,想了一想,脸
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暧昧起来,「……你就这样,没什么表示,我是说随便奖赏什
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