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和你在一起很幸福,乐阳,真的,可是……」温
妮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自己早已经厌倦周而复始的生活——没有生气的家庭主妇
的生活,虽然还不至于到离婚的地步,「也许,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会更好,让
大家都停下来,好好想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真的不行,那也隻有……」
她字斟句酌地说,不安地瞅着丈夫的脸。
乐阳脸上的表情痛苦起来,眉头皱得紧紧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眉
头才慢慢地舒展开来,「我知道,我知道,」他装作很有把握地说,其实他确实
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他一直爲了这个家庭努力地工作,就算在夫妻
生活上,他也想方设法地做到最好,「到了南昌以后,我可以给你们打电话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细了下去,事到如今,也隻有这样了。丈夫的嘴角抽了两下,温
妮担心他会嚎啕大哭起来。
「嗯,可以,我隻是……」她看到乐阳把手掌捂住了脸,痛苦地把头低下来
埋在膝盖之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残忍,毕竟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我隻
是想一个人过一段时间,你和我,都可以有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我考虑好了
会给打电话通知你的,我保证!」她又说了一遍,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话,让她
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吧,那好吧……」他一直垂着头,声音裏满是沮丧的呻yin,温妮以爲他
会暴怒或者乞求她留下来或者怎么样,那样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可是他根本没有,他隻是喃喃地嘟哝着,「就这样吧,好吧……」含煳不清地过
了好一会儿,乐阳终于抬起头来,眼眶裏红红地布满了血丝,他看着温妮问了个
比较具体而又棘手的问题:「我要怎么跟姑妈说这事儿?你知道,我可做不到!
我该怎么说?」
「对啊,这个我也想到了的。」温妮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如果跟
她说实话,你会很难堪的,不是吗?」
「是啊,那我该怎么说?」乐阳迷茫地看着她,两口儿好好的,又没有吵嘴
也没有打架,姑妈知道了肯定要刨根问底的。
「就说我家裏有人生病住院了,需要我回去照顾,」温妮早就想好怎么说了,
隻是尽量装作商量的语气,「你觉得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说?」
「嗯?这样不好吧,姑妈要是向家裏打电话……」乐阳有些担忧,这样很容
易露馅的。
「噢,你可真笨,你爸爸已经不在了,你知道,我爸爸早就和妈妈离婚了,
她又从来没见过我妈妈,怎么可能会给家裏打电话?!」温妮把所有联系的可能
都排除了,她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完美的借口了。
乐阳想了一下,「也对,好吧,就这样说……」他摇着头说,像是有些不情
愿,「可是我不想去跟她说,你去跟她说好吗?」
「恩,我会跟她说的,我知道该怎么说,这你就放心吧!」她胸有成竹地说,
所有棘手的事情都解决了,她松了一口气,到房间裏披了浴袍到洗澡间裏去洗澡。
乐阳两眼无神地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上的广告看了许久,也想了许久。其
实他心裏很明白,他和温妮的关系不和谐已经有很长时间了,隻是他实在不明白
究竟哪裏不对劲,当初有就是希望换换新的坏境也许会好一点,现在回想起来,
几乎没有什么用。搬到上海之后,他们像往常一样,也没有吵过架,吵架——那
是很遥远的事情了,结婚前后那段时间倒是经常吵架,可是从来没感觉像现在这
样生分,隻是越来越不喜欢跟对方呆在一起——除了两人都想干那事时候,即便
那样也是因爲憋得太久的缘故。
这婚姻究竟要人怎样?她究竟要怎样?她是不是在南昌的时候有了别的男人?
乐阳的脑袋裏晕晕乎乎的乱成了一团浆煳,他拖着沉重的双腿,无Jing打采地走到
房间裏,在衣柜裏翻了好一会儿,找到了一床干淨的床单和一条毛毯,拢成一团
抱到沙发上来,在那裏拍拍打打地铺到沙发上。从今以后,都要习惯一个人睡觉
的日子了。「嗨,温妮!」他听见温妮打开洗手间的门的声音,扭转头来说。
「什么?」温妮把浴帽取下来,甩了甩shi漉漉的秀发歪着头问。
「噢……你……你的男人,他……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结结巴巴地说。
「你这是什么话?说什么我的男人,」温妮的脸一下子沉下来,涨红了脸狠
狠地说:「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