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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掠山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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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抚摸着它厚实顺滑的毛发,将额头贴在了巨狼的额间。

    「照顾好他们,我不希望在我回来前,再生事端。」

    巨狼沉着嗓子闷哼了一声,湿润的鼻头喷着热气,似是对他的举措不满。

    「听话,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说完,他侧移了两步准备离开,可迈出一

    步后,他又想起什么,回头指了指那连绵不绝的山脉深处。

    「如果我死了,带着他们去漠北的深处,永远不要为我报

    仇。」他说完突然

    伸手用力薅住了巨狼脖颈的毛皮,

    「记住我的话,不然我扭断你的脖子!」

    年轻人松开手拍了拍巨狼的脖颈,随后抬步便走,再没有回过头……——

    半月后,大坜国都定南城西城门的门楼里,三个守军正聚在火盆边大口撕咬

    着羊腿。热油滴进火盆,发出滋啦的诱人声响。今日这顿是新晋什长所请,余下

    三位之前皆是同僚,此时有肉吃,自然是顾不上说话和什长的脸面,埋头只顾吃

    个痛快。什长坐在一旁,望着楼外无边无际的雪白世界。心里只是感叹这大雪埋

    城之际,可惜却不能饮酒。

    突然,门被人撞了开来,大股的烈风夹着雪花侵袭而入,众人正欲发怒,闯

    入的士卒连帽盔歪了都顾不上扶正,跪倒在百夫长面前,「头,外面……外面…

    …」

    什长站起身,整了整衣盔,学着都统说话的口气,宛如肚子里藏了面鼓,「

    慌什么!难不成还有敌军攻城。」

    士卒摆摆手,拼命的指着城外,「是个人,一个人!他说他是……他是……」

    「到底是什么,你小子吃了羊屎塞住喉管子了?」

    士卒脸色铁青,「他说他是拓拔……拓拔……靖越的学生!」

    什长先是一愣,随后便涨红了脸,「放屁!那是前朝王子,我大坜朝武圣。

    早已身亡多年,哪来的学生!」

    士卒也不争辩,双手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捧出半块金色的物件递了过去。什长

    接过后只端详了一眼,就吓得差点丢进火盆里去。

    「虎……虎符!人呢?人在哪呢!」

    众人随着士卒,连滚带爬的跑到城楼上,探头去看。城门前直到天边都是浩

    瀚的雪景,此时这纯白地狱前却有了一抹黑,那抹黑的身后还有一串悠长的脚印

    ,一直伸到了天边。

    「快,狗日的东西,快去开门!开门!」

    年轻人抬起一点斗笠,紧了紧身后的布兜,一步步的朝门内走去。进城后环

    顾了几圈,低声喃喃着,「明明是个马上之国,偏偏要住在城里。」

    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当户,大都尉,乃至贤王全都被惊动了。一番周

    折后,宣武殿内,他终于见到了坜国的国君,一位如老师差不多年纪的古稀老人。

    国君裹着厚重的狐裘,用树皮般干涸的手掌反复摩擦着那半块虎符。年轻人

    跪坐在地上,看不清老人的表情。

    「你说你是靖越的学生,有何为证。」

    「先王亲赐玉牌,老师亲笔书信。」年轻人拿出信物,交了上去便不再说话。

    国君端详着玉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又拿起书信布袋,指尖微微颤抖

    ,拆下布袋,却久久未展帛。

    「你叫什么?」

    「白风烈!」

    「你姓白!」

    「是,姓白,老师让我姓白,我便姓白。」

    国君眼窝深陷,彷佛是看不尽未来的深渊,他猛烈的咳嗽的几声后挥手阻拦

    了欲捧茶上前的仆从。

    他垂下头展开了帛,绷直了身体细细观看。全程他都没有动过分毫,像是

    已经死去一般。

    半响后,国君终于收好了所有的物件,动作缓慢如同枯萎。可当他再抬起头

    时,原本黯淡的双眸却猛然亮了起来,径直射向白风烈,声若洪钟,在这大殿上

    振聋发聩。

    「皇兄义子便是孤王义子,孤王再赐你拓拔姓,从此以后,你便是大坜皇子,

    拓跋烈!」……——

    一年后,正值春暖花开之际,云阳城的朝堂之上,沄国之主白之早已从龙

    椅上站起了身,怒气冲冲在大殿中来回踱着步。看着左右跪拜在地,敢出声的臣

    工,恨不得全都拉出去砍了脑袋。

    「这才短短几个月,我大军竟两路受挫,西边兖州秋水与熠国久持不下,那

    王献勋天天就知道催粮草,粮草。北方更是被坜国那些奴人夺去整个祟州,那可

    是六座城池,简直是奇耻大辱!」王上的声音震耳欲聋,在空荡的大殿中回响,

    尤其是最后那个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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