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鹿感慨:「没想到最后会轮到他…董事会是怎么同意通过的?」
肖钦说:「建安国际本就是李成楠家的,他爸叫李自建,他妈叫李欣安,建
安国际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那…怎么会落到李钊手里?」
「李自建在李成楠小时候就意外去世了,李钊是李欣安的哥哥,李成楠的舅
舅。李欣安不懂经营公司,而当时的李钊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有经验,李欣安
就托付他一起管理,后来李欣安身体一直不好,病逝了,那个时候大家才发现,
李钊自己的那家小公司已经变成大鳄鱼,对建安国际绝对控股。」
梁鹿惊讶:「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肖钦说:「没错,说白了就是强盗。李欣安十分信任李钊,走之前也没留遗
书做公证,谁曾想其实公司早就被李钊转移。」
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甚至丢掉良知,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外表再风光高贵,
也掩饰不了内心的肮脏丑恶。
梁鹿心有戚戚,说:「幸好,幸好他们作茧自缚,让李成楠失而复得,拿回
了父母的心血。」
肖钦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
比如李成楠能够失而复得,不是因为李佳父女栽跟头,「让」出来的,而是
他处心积虑多年一步步设计夺回来的。他为此布的局用的手段又岂是寻常人能想
象和接受。
再比如,李成楠赶尽杀绝针对他们,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怀疑母亲的死和李
钊有关。
当年李欣安的病通过手术本已有所好转,结果有一天在医院突然就死了,据
说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后来李成楠收集到一些蛛丝马迹,推测母亲应该是发现了
李钊侵占公司的Yin谋,想要揭发被察觉,于是被紧急灭口。
资本市场是一个大鱼吃小鱼的世界,欲望与贪婪并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的故事时常上演。在追逐利益的商人面前,别人的任何可用之处,甚至是屍体都
可以成为垫脚石。但这样的名利之路终究不长远,也无法走到顶端。腐坏的根基
不能支撑真正高大的帝国建筑。这样的方法不是肖钦的风格,所以,这些污秽他
知道就够了,梁鹿看见的越少越好。
梁鹿回过味来,问:「你怎么知道这些?我听都没听说过。」梁鹿和叶昭雯
吃饭的时候旁敲侧击问过对李氏这件事的看法,她说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八卦,但
一点没提到这个。
肖钦说:「这事发生在很早以前,我是回国后听老头子说知道的。当年与李
自建一起打拚的公司元老,除了倒戈的,后来都被李钊打发走了,外人也不了解,
渐渐就没人再提。也就几个像老肖这种圈子里的老人知道一二。」
「不过这件事你以后可能会再听别人说起,因为李成楠任职能通过董事会的
同意,也是因为董事会里有他的触角,背后势力都是早年李自建夫妇的夥伴和挚
友。现在他上任,需要这样的八卦流传。」
没想到曾经和自己在一起工作、普通清秀的业务员竟然不动声色地在背后下
大棋,真是人不可貌相,藏得够深。不过他做业务员时就很优秀,脑筋又活,也
从不骄躁,想来以后掌管公司也不会差,总之她替他高兴。
事情尘埃落定,梁鹿想起成语,不知后来是如何处置的,于是问。
肖钦没和梁鹿提过他曾经和李成楠谈话的事,于是简单解释,她从李佳那里
逃出来后便远走高飞,给肖钦传了道歉的话,说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于是
就真断了联系。
梁鹿恍然,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
肖钦说完,看着梁鹿,揶揄地笑,「平时不见你开口,以为你不喜欢这些烦
心事,原来藏了这么多问号。还有什么想知道,都可以问。」
「那不是因为前一阵子事情还没有落地嘛,我追着你问,岂不是白添困扰。」
梁鹿说,随即顿了顿,嗫嚅道:「你爸他既然知道李钊的为人,怎么还,还…」
肖钦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会心一笑,解释:「李钊这人特别会做事,前些
年紧要关头的时候帮老肖顶过一个官司,算是人情。他们提出来结亲,老肖没有
理由反对。」
他没有说更关键的原因是肖宏岩想要看到李肖联姻的野心,但这点梁鹿自然
能想到,她沉默下来。
肖钦握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声说:「这次回去后,咱们抽一个时间去拜访
你父母吧。」
梁鹿倏地一下抬起眼,墨黑清亮,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