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信心,又有没有把她真正当做自己人?
知道问他也问不出结果,梁鹿也沉默下来,扭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一直到
车子停在她家楼下,准备下车前,她才挂起一抹礼貌的笑容与他告别,不想回头
看到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似是在等她说些什么。
她心里一软,但又想起刚才他的态度,于是最后决定硬着心肠下车,奈何在
转回头收回眼光时瞥见他握着手刹的右手,然后停住。
她两眼瞬间睁得浑圆,朝他的右手凑近看去,然后又狐疑地抬头看他,见他
抿了抿嘴角没吭声,便直接去碰他的手,翻过来一看,手腕上一道口子,正流出
两股鲜红的血流。
梁鹿脑子都懵了,又气又心疼,声音不自觉带了怪怨,用肯定的语气质问:
「你受伤了?」
掩饰了一路,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肖钦有些悻悻地。他也是在警局的时候才
发现的,回想了下,应该是按住那人的手被地上的玻璃碎酒瓶给划伤的。伤得不
严重,并不想让梁鹿知道。
「嗯。伤口很小,也不深,问题不大。你上去吧,早点休息。」
这种情况,梁鹿怎么能转身就走、早点休息。她有些责备地看着肖钦,问:
「能行吗?上医院看看吧。」
肖钦笑:「这么点伤不用上医院,血一会就止住了。」说完就要把手抽回去。
梁鹿使了点力抓住他袖口,没让他抽回去,不相信地问:「自己就止住了吗?
你回去处理吗?」
肖钦没说话。梁鹿睫毛扑簌几番,到底放心不下,最后道:「上去我给你包
扎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肖钦愣了愣,这下终于没再拒绝。
进了屋,梁鹿叫肖钦坐沙发上等,自己去找备用的医疗箱。肖钦却没坐,跟
在她身后,看她翻箱倒柜。
梁鹿见她在一旁杵着,说:「你去坐着呀,还受着伤呢,别乱跑。」
听着她凶巴巴的语气,肖钦笑得促狭:「我只是手腕破了个口子,还是站得
住的。」
梁鹿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担心过头,咬咬唇便不说话了,找出东西,自己
先坐去了沙发上,拍拍面前的坐垫,示意他坐过来。
说是破了个口子,可等梁鹿把伤口旁的血污清理掉,看见白花花的rou翻出来
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低呼出声。她皱着眉责问:「这叫一个小口子?一会自己能好?」
肖钦看她气得脸都红了,也不笑了,低头看着她,说:「真不是什么大伤口,
我遇到的多了。还有,这不是还有你管么?」
梁鹿更心酸了,说:「不是大伤口也有感染的可能啊,感染化脓了怎么办?」
说着说着,似气似埋怨地问:「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都不告诉我…」
肖钦用空着的那只手将她咬住的唇瓣从齿间解救出来:「告诉你还不是让你
担心。」
「可是你不告诉我我更担心啊。」她委屈,偏脸要躲开他碰自己的那只手。
面前的男人闻言眸光动了动,凑近她,问:「是吗?很担心我?」
「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不该让你知道那么多糟心事,只要在我身后安全
开心就好,我可以保护你,我都可以挡。」他神情是那么的认真,漆黑的眸子里
满满都是她,似要将人都给吸进去。
梁鹿呆呆地抬头看他,嘴巴微张,顿了顿,努力藏住眼里的动容,才说:
「可是我不想只被保护,你的烦恼我也应该知道,不是吗?」
肖钦的瞳孔微微收缩,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他觉得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重,
胸腔里好像有溢满的暖流要冲出来。
从来没有人说想要知道他的烦恼,与他一起分担,这一刻,他意识到这句简
单的话带给他的撼动比想象得要大得多。
他怕是要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梁鹿看他只喘气不说话,半垂的眸子里眼神怪异,依旧呆呆地仰着一双微雾
的眼,问:「你怎么了?哪里还有伤吗?」
他笑得如被暖柔的春风拂起的柳叶,说:「没有,有也该好了。」
「瞎说,手上的不是才包上?」梁鹿以为他在说笑,斜他一眼。
肖钦没回她,只是声音很低地问:「你怎么这么爱咬嘴唇?」
梁鹿正咬了一般的唇停住:「你管我,唔…」
在害羞狡辩的女人被当机立断地堵住了嘴,只能听到她细碎的唔咽和毫无力
气的挣扎。
过了一会,「哢嗒」一声,沙发上的医疗箱翻落在了地上,便听她小声叫:
「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