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劭被一把扯去,肩膀猝不及防地往前拧,疼得他差点喊出声。下一秒,他把所有的痛死死咬在唇关,以几乎本能的自保反身肘击扫过对方的下巴。
他是练过的,除了花滑以外,小时候还练过散打。
所幸没脱羽绒服,垫着厚厚一层衣服,没把对方的牙打飞。
“你居然?”宋汤昊捂着下巴吃惊地看他,与此同时,门边传来了叶飞鸿的吼叫:“杜清劭!你们俩发什么疯啊!”
“是他先动手的!”杜清劭也不甘示弱地喊回去,手指着旁边看懵的队友问扫了一圈,“不信你问他们,是谁先动的手!”
场边有青年组的小朋友,还有双人冰舞的运动员,全被他这股突如其来的黑势力吓得不轻,纷纷点头:“是是是,和小杜没关系……”
叶飞鸿差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指着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咬牙切齿:“你们不用训练了,先绕体育馆跑20圈,然后回房手写5千字检讨,今晚十点前交给我。”
“不练就不练。”杜清劭朝他翻了个白眼,背上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交完检讨,他又被教练骂了一通,甚至用取消参赛资格的话威胁他。回房后,憋了一肚子火的小崽子再次失眠,而且更加让他感到慌张的是……他的肩伤好像更严重了。
这是他第一次痛到整宿没睡着。明明累得要命,痛觉却一次次把他刺醒过来,脑中胡乱闪过无数零碎的画面。挨到凌晨四点,他终于屈服地拨通了队医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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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搂着金骋沉睡在温柔乡里的潘立书被手机铃声猛然震醒,半梦半醒地划开接听键,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声道:“潘医生,抱歉打扰你们休息。”
“?”潘立书听得愣住,睁大眼睛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接错电话。
小崽子居然也有软着口气求人的时候?果然,“有事潘医生,无事喊大名”的道理到哪儿都适用。
“没事,你说。”他把另只手从金骋脖子下抽出来,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卧室柔软的地毯上,走到落地窗前。
杜清劭把自己和人打架的事情老实交代了一遍,又小声问:“你们可以提早一小时过来,在早训开始前帮我看看吗?”
“没问题,我们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原本以为动静不大,扭头却发现金骋已经睡眼朦胧地坐在床里,像只撒娇小猫咪似的看着他。
“出事了?”
潘立书不置可否:“咱们干儿子。”
“行吧,”金骋闻言揉了揉眉心,“我去烤几块面包,吃完赶紧过去。”
半小时后,潘立书开着他的黑色奔驰从外环的别墅里出发了。昨晚临时起兴的缠绵让金骋一时提不起Jing神,此刻正缩在副驾驶座里喝牛nai。
“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儿,等下可别给小杜扎错xue位。”
“怎么可能睡得着。”金骋连连摇头,揉着发酸的老腰。
潘立书往旁边睨了眼:“早知道这样,昨晚就不要你了。”
“滚!”他怪嗔地骂了声,又抬手揉晴明xue,“比赛就在眼前,他居然还和人打架。”
“他最近根本不在状态……”说到这个话题,潘立书的脸色沉重很多,把车停在红灯前,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伤也一直养不好,确实很磨心态。”
“他还不知道他爸妈的事,要是瞒不住,对他而言又是个巨大的打击。”
“说到底,他终究只是个孩子。”潘立书深深叹了口气,“回想我18岁那年,被选中开学典礼致辞,当着医学院两千个人念稿子都紧张得不行。”
而杜清劭要面对的是几万人的体育馆,身上背负的是整个花滑男单的命运。
对于他而言,每一场比赛都是孤注一掷的苦战。
凌晨五点的街道空无一人,破晓的天边笼罩着浅紫色的光晕,一时竟分不清黄昏与日出。红灯很快跳转到绿灯,潘立书再次发动汽车,朝着东方逐渐清晰的鱼肚白驶去。
车里也陷入沉默。
等他们到俱乐部时,杜清劭已经在医务室门口等着了。潘立书第一次见他这么乖,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开门请他进去。
“具体什么情况?”
“肩膀抬到水平后没法前后活动,特别是向后……”杜清劭埋头走到床边,脱下外套解开纽扣。
潘立书点了点头,走过去帮他检查了一番。杜清劭整夜没睡,眼底满是疲惫,加上牵引带来的疼痛,唇色苍白如蜡。金骋往他手里塞了个香蕉,也被他推开了。
“还是之前的问题,我和你说过,这赛季结束带你去做手术。”潘立书用手指在他肩膀两侧按了按,“实在不放心再等下让学长陪你去拍个片。”
金骋正埋头准备针灸工具,一改床上粘人的困猫样,淡淡道:“工作时间称呼我金医生。”
“啧。”潘立书嫌弃他的假正经,但也没心思和他打情骂俏,坐到杜清劭身边,“小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