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拍岸,看着与冰场上的少年,仿佛短短几秒时间就能被自己掰弯。
“这是我的哪场比赛?”
“去年大奖赛青年组的首站。”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等音乐开始,看熟悉的步法、动作,忽然眨了眨眼。
开场第一个勾手三周跳,摔倒。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地上弹起来:“别别别!你别放我这场,有话我们好好说!”
可已经来不及了,话音刚落,就见彼时稚嫩的少年再次摔到在冰面上。
那是他自由滑的首次亮相,由于太过紧张激动,开场摔了两个跳跃,还失手把肩上的羽毛扯了下来。
但在比赛中,饰品掉落会被裁判扣分,杜清劭不知怎么当时灵光乍现,愣是攥着那两根毛死不放手,像个从鸡窝里钻出的二愣子,举着大白毛滑完了后半场。
现在重看这场比赛,简直如同公开处刑,他都恨不得挖地洞把自己埋起来,急得直捶地板。洛铭难得见他这样,努力绷住表情,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的应变能力不错,开场摔成这样,后半段居然稳准了。”
他坐在边上涨红了脸不说话。现在再看这场比赛,比让他滑四分钟都漫长,终于熬到最后一个联合旋转,伴随乐声,少年立在了冰面上,向观众致敬,在教练的陪伴下走向等分区。
好在后半段进入状态,这场比赛的最后名次差强人意,在12人里排到第四名。看自己听到分数后傻笑的模样,他也跟着松了口气。屏幕却突然一黑,另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
“请问在这场比赛你对自己……”是赛后采访。
杜清劭的表情再次凝固。
他向来要面子,拿了名次更甚。面对记者的提问,还大言不惭地说“掉毛”是自己故意设计的艺术效果,最终因为过于优雅的表演和睿智发言,被冰迷p成了表情包在论坛广为流传,成了竞技体育届的快乐源泉。
这只外国小金毛是洛阳铲吗,这么偏门的视频都能找出来。他烦躁地摁了摁太阳xue,又听小金毛问道:“你对记者说的话可以翻译给我听吗?”
他连看都不想看,对着空气就是胡说八道:“就是总结错误、展望未来,顺便夸对手牛批呗。”
“这点倒是学得不错。”洛铭点头。
他尴尬地哼笑了两声:“你要是想夸我,不如放世青赛的自由滑,那场比赛我超常发挥,不仅还刷新了职业生涯的最高分,从第十名一飞冲天,直接拿了银牌!”
“可你还是银牌。”洛铭却突然沉下眸子,当头棒喝。
突然话锋一转,杜清劭被他说得措手不及,惊讶地眨了眨眼:“你又嘲笑我?”
洛铭不置可否,点开了另一个视频。熟悉的声音响起,杜清劭一头雾水,对着屏幕吹着腮帮子。
开头是一段重板的引子,配合旋转跳跃,将创作者的激愤和不屈和盘托出。大概过了四分之一,乐声变得舒缓,进入第一段定级步法。他很快再次被自己“高超”的技术吸引,洛铭却冷不丁地按了暂停键,乐声戛然而止。
他不满地扭头与他对视。
“看来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洛铭迎上他的目光,“这里进入第二乐章,降A大调,2/4拍慢板……”
听到音乐专业的词汇,他更加懵逼,不爽地打断:“听不懂,你说人话。”
“我的意思是……”洛铭把进度条往回拉了一点,清了清嗓子道,“从这里开始合乐就出了问题,音乐的节奏这么明显,你还抢节拍。”
“?”杜清劭拖着进度条反复看了几遍,“我觉得没问题啊,训练的时候都对着谱子听过几百遍了。”
洛铭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瞥见角落里的钢琴,走过去翻开琴盖,捋了下裤缝的褶皱坐到琴椅上。
“你干什么?”杜清劭也走了过来。
他没应声,试了几个音。钢琴保养得不错,确认音准后,他抬起另一只手放在琴键上,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看得杜清劭眼花缭乱。
“跟琴声打一下节拍。”他吩咐道。
急促的旋律在杜清劭听来并无美感,他为难地挠了挠头,凭感觉随便拍了几下。
这是卡门组曲中的哈巴涅拉,洛铭弹的时候还刻意放慢了手速,没想到他还是找不准节奏,没撑过几个小节就乱套了。
洛铭无奈收手,教室里安静下来,无声的答案不言而喻。
“你以前都是怎么合乐的?请老师帮你扒谱分析曲式?”
“就、就差不多听一下,基本上还是对的。”杜清劭咬住嘴唇,低下头不甘心地吸了吸鼻子。
“哈哈哈,他唱歌像公鸡打鸣,难听死了。”“乐感是天生的,你连哆来咪都找不准,老师也没法帮你啊。”……
“糙!”记忆深处刺耳的嘲讽突然如风暴席卷而来,他狠狠踢了下钢琴凳脚,转身摔门而去。
洛铭呆坐在原地,低头叹了口气。他似乎明白杜清劭直接沿用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