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冤枉啊!”太子本就心中有鬼,直接跪了下来。“儿臣与四弟向来友爱,对逸王妃也无不满,行刺之事与儿臣无关啊!”
“当真无关?”皇帝并未叫起,冷声道,“你以为你的那些心思能瞒得过朕?”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啊!”太子额角低下几滴冷汗,“便是母后,母后”
自己的儿子,他再了解不过,皇帝自然也清楚,太子虽不是主谋,但也绝不无辜,幕后主使之人昭然若揭。不过他关心的已经不是逸王妃的刺杀案。
“说起来,你很少跟朕一起用膳。”皇帝冷不丁说道。
太子正满脑子皇后的手段,此时一听,顿时想到皇后平日的叮嘱。皇后常说太子虽为储君,也当注意收敛,饮食起居自有规矩,不可仗着身份常与皇帝同席。此时想来,竟别有意味。
难道皇后竟敢给皇帝下毒!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原本就提心吊胆的太子竟直接瘫坐在地。
皇帝心中已有定案,直接下旨软禁了太子。此时面对群臣,却不能直接说出口,毕竟毒害皇帝是大罪,无凭无证不可轻言,哪怕只是怀疑,也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思及此处,皇帝低声道:“逸王和逸王妃遇刺,太子有监管不力之过,朕命他闭门思过,在太子知错之前,休要再提!”
群臣口中称是,下朝后自去打探不提。
皇后远比臣子更为警惕。往日金碧辉煌的皇后寝宫中,此时安静地落针可闻,皇后凤眉紧蹙,面上一片肃然。室内虽都是心腹的宫人,此时也只敢暗自打量几眼,心中忐忑万分。
忽然,皇后问道:“霖玲宫那边有什么动静?”
宫人犹豫一下,低声道:“回娘娘,玲妃娘娘派人给逸王府送了不少药材,并无其他动作。”
“那太子那里呢?”皇后又问。
回话的宫人连忙跪了下来:“娘娘饶命,御林军的守卫就在外面,东宫那里的守备更严,奴婢实在是探不到消息啊!”
“废物!”皇后怒斥一声,“幽禁东宫,他这是要废太子吗!”
“娘娘慎言啊!”
“请娘娘慎言!”,
“是啊娘娘!”
“都给本宫闭嘴!”皇后愤怒地在桌上一拍,腕上翠玉的手镯应声而碎。像是被这声音惊醒了,皇后骤然冷静下来,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娘娘娘,您的手腕伤了,奴婢去传御医。”
“不必了,这点小伤不,宣御医,本宫要好好瞧一瞧。”盯着手腕上细丝一般的血痕,皇后的脸色更加Yin沉了。
身居后位多年,韦后很快冷静下来。逸王妃遇刺之事可大可小,何况那个仇幽并无大碍,皇帝虽然软禁了她,也不过是做给逸王看的。真正让皇帝动怒,甚至幽闭东宫的,必然另有原因。
“仇幽,他到底是什么人!”皇后咬牙切齿地念着仇幽的名字,暗自将他的资料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实在找不出什么稀奇,非要说的话,只有最近忽然传扬开的神医弟子的名头了,这也是她要传御医的原因。
待到天色将晚,御医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章御医?”皇后眉间一紧,挥退近侍,“来给本宫看伤。”
待闲杂人等一退下,那章御医便道:“娘娘,大事不好了!”
“冷静点!到底出了什么事?”皇后强自镇定道。
章御医是她的人,因为御医事涉皇帝安危,所以轻易不会动用,没想到这人竟主动找了来。然而章御医下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思索:“娘娘,皇上怀疑太子有弑君之意啊!”
“什么!”皇后猛地站了起来,身形一晃,又跌坐回椅子上。“霁儿他他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定是有人陷害他!”
“娘娘,娘娘啊!那逸王妃大婚进宫,一眼就瞧出皇上面色不对,暗地找了神医来瞧,下毒之事已是证据确凿了。今天御医院已经有好几个御医被抓走了,臣实在是不敢擅专,这才顶了别人来给娘娘瞧伤的。娘娘,您得拿个主意啊!”
皇后只觉得眼前发黑,咬着牙才没昏过去。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太子软弱,凡事均靠她这个做母亲的筹谋,是不会有弑君的胆子的,皇帝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怀疑的必然是她。然而她什么都没做,甚至事前半点风声都没听到,这根本就是个套!
在这皇宫之中,有理由又有本事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
“邵清玲这个贱人!好狠毒的计策!”皇后低咒一声,又看向跪着的章御医。“可还有其他消息?毒是什么毒,如何下的,都抓了哪些人?”
“臣实在知道的不多,只听说是慢性毒物,混在药膳药物之中,缓缓起效。凡事接触过此类药物的御医全被抓走了,刑部大理寺的人没见,全都是御林军带走的。臣来之前还陆续有人被抓,想必还没问出什么来。”
章御医之所以急匆匆地跑来,也是怕受池鱼之殃。他虽然平时低调谨慎,但毕竟与皇后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