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幽昏昏沉沉,只觉得身上冷极,无意识地靠向身边的热源。戎倾心疼得紧,不过心上人还有气息,让他多少冷静下来。“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刺客抓起来。”
内卫立时将少女制住,连她身后一直跪着没出声的婢女也一并擒拿。
皇后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别说刚刚这少女还是她娘家侄女,便是外人,也没有越过自己让戎倾下令的道理。再说少女是自己带进宫的,指认她是刺客,岂不是暗指自己也有行刺之嫌。
戎华对戎倾十分回护,此时又打起了圆场:“娘娘,想必此间多有误会。既然事涉娘娘安危,不如请这位小姐先至房中休息,待事件查明再做计较。”
戎华这番话既将皇后定位成了受害者,又轻描淡写地免去了少女的牢狱之灾,只做软禁,总算是全了皇后的面子。戎倾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沉声道:“皇后娘娘,此人为我王府中侍卫,误入此处必有蹊跷。待他醒来,必能还这位小姐清白。”
正说着,太医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皇后手臂一挥,“好好诊治,将韦欣悦带下去,本宫要亲自审问!”
仇幽被戎倾一路抱进厢房,太医处理了伤口,又开了方子,才来回禀。“这位小哥中刀虽深,却未及要害,加上湖中冰冷,血流不急,现下已无性命之忧,约莫夜间便能苏醒。”
“日后习武可有妨碍?”戎倾问道。
“只需好好调养便无大碍,不过公子素体偏寒,切不可再着凉。”太医恭声道。他是看着戎倾将病人抱进来的,光是看戎倾脸上疼惜之情,便知道床上这位对逸王的重要性,自然不敢怠慢。
戎倾锐目一扫:“没有其他问题?”
太医头上有些冒汗:“并无其他。”
戎倾这才冷着脸放太医离开,握着仇幽的手想让他暖和起来。方才是他太心急了,竟直接让太医看诊。幸好娲族人不在孕期或逆旬,外表脉象均与常人无异,才没暴露仇幽的身份。
“四弟与这侍卫倒是相熟。”戎华没去听皇后审问,反而在外间等候,听太医说是无事便进来看看,正瞧见戎倾懊悔的神色。
戎倾似是没料到他会跟来,犹豫半晌才道:“他叫仇幽,是我心悦之人,还忘皇兄帮我保守秘密。”
这次轮到戎华惊讶了,他怎么都想不到戎倾承认的这般干脆。“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从戎华口中,戎倾方知道此番的来龙去脉。
原来冷宫与落梅园之间的门不知道被谁打了开来,不过仇幽谨慎,被内侍引至冷宫后并未乱走。只是没想到,竟有人从落梅园跑进了冷宫之中。
皇后今日设宴,将自家堂侄女也叫了来,时时带在身边,颇多宠爱。韦欣悦自恃容貌出身,并不把其他女孩儿放在眼里,只盼着能见戎倾一面。她早听闻戎倾潘安宋玉之姿,心中倾慕,加上家中也暗示她会成为逸王妃,很有几分意动。
不知是听哪个下人教唆,韦欣悦听闻可以见到戎倾,竟带着婢女绕过守卫被人骗至冷宫。哪知逸王没见着,却有个身穿侍卫服的仇幽从天而降,韦欣悦惊叫之下才引来了人。可惜侍卫赶到时,仇幽已经逃了。
“既是如此,仇幽又是被谁所伤?”戎倾不肯尽信。“侍卫赶来之前,只有那女人和她的婢女,她们说的未必是实情。”
“内卫抓到仇幽时,他已然落入湖中,且腹部中刀,韦欣悦却未曾提及,确有可疑之处。”戎华道。“看来只能等仇幽醒过来了。”
戎倾握着仇幽的手又紧了紧,暗自苦笑。自从遇到自己,仇幽时不时就要生病受伤,自己果然是个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