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兵权,可以算是忠君典范了。然而名声虽在,却也久远了,多年不曾带兵打仗,无论是威信人望都比不上吴廉水甚至在他最巅峰的几年,白家军也是不及吴家军的。如今白时越纵然人人看好,到底还没到那个地步。
不过提到林家,倒还能叫吴廉水稍稍正视一些。行军打仗的,都是天天在舔刀子,谁知道哪天就被冷箭射中了,一般对当大夫的都有几分尊敬。吴廉水早年就曾被一名神医救过名叫林潜,算起辈分来,是林沫的小叔叔。若他真的有传闻中那般快意恩仇,这恩怎么着也该记着。
吴廉水忽然笑开来:小王爷,你急什么?
不是急,是怕。水溶咬了咬唇,这不是,牵扯到我闺女未来的婆家么。我可就那两个丫头片子,婚事都定下来了,要是林侍郎有个什么闪失,我得抱着闺女哭去。
吴廉水道:小王爷,你也算聪明人啦,不过太聪明的人,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我前头见着最聪明的人,要数你父亲了。多厉害的人物,文武双全,还会耍白家枪,像模像样的,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他不晓得不会的,每日遇着我还要笑我大老粗。可是大老粗活到这岁数啦。
水溶抖了一抖。他当然知道他父王是如何死的。纵然当时年纪还小,然而这么多年母妃的耳提面命,也已经足够他晓得当年父王的无奈。他三十年来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探听消息,保持着绝对的中立,而后慢慢地根据情势拐到皇帝那一头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父王就没有做到,亏得是他有林沫。这样的谨慎、这样的恐惧,已经埋进了心底。
可是,吴大将军却想错了一点。
他的确是个小人,贪生怕死,心里头说不定还存着几分嫉恨。可是一个小人,通常更会努力抓紧自己手里的东西。他已经有了林沫,甚至已经借助林沫博取了皇帝的几分信任,在皇帝面前立了几分功劳。无论如何,在现在的皇帝眼里,他还算有点用处,又有些忠心。已经到了这么好的局面,他会轻易就把棋盘抹了吗?
纵然真有血海深仇又如何,他这般贪生怕死,怎么会冒一无所有、全盘皆输的风险自己堵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别的不说,就凭他姓水,跟其他三家就有明显的不同。东平、南安、西宁可能会被吴大将军允诺的未来打动。然而他呢?他家祖上与太祖皇帝乃是同族,他这个北静王,皇家大祭的时候也是得去跪着念经的。何况,如今的四王算什么?那三个不会真以为自己还有大用处,吴大将军得依仗着他们办大事,事成之后会给他们比现在更多的权力?
纵然吴廉水当真愚蠢到做出这样的奖赏,也绝不会没脑子到让他一个姓水的也享用这样的未来的地步。
真可惜。吴廉水冷冰冰地道,你看起来可不如你父亲聪明。
水溶微笑起来:父王生前常说,他是绝顶聪明的人物,唯一认输的角色便是小王。
他心里想着,林沫这人多好啊好到连他们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关系都没避着人,一样叫着鹤年轩的待客的阁楼、大大方方地结成儿女亲家,从不避讳与他的亲密。这样的人,无论如何将来都是要进史书的,这样的关系,搞不好也要被人用春秋笔法写上一两句。
那么,极有可能在史书上和他一道被提及的自己,哪能真露那么多供人指摘的缺陷呢?
第266章
林沫酒量不赖,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今天喝了一晚上的闷酒,到家的时候静娴已经睡下了,聆歌早早把醒酒汤准备好了,但看他这个样子,也有些为难,问了句:老爷想吐么?这汤会不会太苦了?林沫捂着嘴闻了一闻:差不多了,再搁点蜂蜜算了别搁了,给我吧。今天煮的灵芝汤啊?看看守夜的婆子在不在,炖点山楂果子甜汤罢。
啊?聆歌有些奇怪,北静王要来么?都这么晚了?
没说要来,你叫人炖着吧。然后你自己睡去,今儿个不该是你熬夜的。林沫温声道。聆歌忙道:闻琴昨儿个守夜的,妙荷不是咳嗽了几天正养着吗,可不敢叫她们俩守夜了。没人守着,北静王来了也太不像。我横竖不累,今天熬一会儿,明儿个叫闻琴听音伺候老爷、王爷起身。
林沫无奈:他真的没说要来,这么晚了,歇去吧。聆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估计想问没问出口居然北静王没说要来,老爷还叫人备甜汤?不过一转头就明白了。北静王也没说要来,可是老爷希望他过来。这么一想也就忍不住觉得奇怪,老爷是今儿个出去赴宴受气了?这么一来就决定给林沫说些别的事转一下心情:今天容太太身边的萍蕊姐姐来了一趟,跟太太说家里要买卖下人,把林非家的借走了。
林沫果然感兴趣:熹大哥哥不是没诶,算了,买就买罢。心里明白容家是又出幺蛾子了。不过有些下人是欧阳氏当年的陪嫁,肯定还要顾着老亲家的颜面,这次索性借着容熹考学失利、不敢在家里吭声的时候发落发落,倒也像是这个曾经泼辣的白家二姑娘能做出来的事。他笑着问了声:不担心宝贝孙子了?
聆歌道:不知道呢,太太还叫林非家的带话给容太太,说没有这样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