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十二,所有人,包括容明谦,都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人指望他能考上,不过林沫倒是看了他的文章后,有了别的见解。后来水溶也过来通风透气过一回,果真是中了。殿试还出了一回风头。
不过当时的水溶,和林沫还没现在这般亲密的关系,他那么关照容嘉,多半还是因为这个小孩子是容明谦之子。现在容明谦比当年还升了官呢,容熹更是容明谦的嫡长子,又比当年纯粹来试水的容嘉更正式、身份更庄重些,水溶却到现在还没说什么
罢了,熹大哥哥确实也天赋不够。至于勤奋刻苦这些是个学子都得做到的,他倒也没落下,可也算不得多好,比起林沫当年的悬梁刺股来,连看都不能看。他入学还比容嘉早好些年呢,结果容嘉被文宣公提去开小灶的时候,他还跟着孔家的那些二流夫子念书。兄弟二人就读书写文章的天赋上差得远了,但是花在念书上的时辰却差不多。容嘉天分颇高,也不过是中了同进士。真要成绩好看,非得像林沫这样的,自己聪明不说,更得不要命地拼命。
算了,情理之中的事。
老爷,闻歌她小叔是不是也是这趟?聆歌和闻歌打小一块儿伺候林沫,比起云初还像闻歌的亲妹子,她也是林沫身边的老人了,林沫也透了口风要给她找人家,既然要出去了,说话便更敢恣意点,闻歌说她小叔念书可用功了呢!林沫拿她开玩笑:是啊,我当年说把你给古顺你还不要,要是人家考上了,你可就要后悔了。
我后悔什么呀。聆歌快人快语的,也就我在老爷您身边伺候着,底下人叫声姑娘,这是讨好老爷您呢,我要是自己不知道深浅,那真是不要脸面了。那位古爷要是真考上了,那就是官老爷啦,哪能找我们这样的下人!老爷你不是给人家添堵么!她说话又爽利,倒叫水溶笑道: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前几年有个叫贾雨村的,你听说过没有?
贾雨村这人不算出名,不过算是被林沫拉下来的,因为掺和了甄家的事儿。当时他还有几分犹豫,毕竟曾经教过黛玉启蒙,还是林海当年写了荐信的,送黛玉进了京里。不过后来一问,黛玉并不大记起他,和自己的女先生倒是更熟些,便全然不顾,大刀阔斧地整查了一通。他家的内宅也确实稀奇,一个丫鬟出身的小妾扶了正,还封了诰命,那些和他家交际的女眷不知道该怎么想。不过女人家的心思更奇怪,比如说静娴,关注点就在别处:说是他家太太还是甄士隐家里头出来的呢,怎么着都算他恩公了,看看怎么判香菱那个案子的?这种人怎么不去死呢?
虽然这种人怎么不去死这种话偏激一点,但林沫却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恩将仇报、见利忘义的人,还当了一方父母官?怪不得只和荣国府家的下人关系好,天生就是奴才命,官帽戴头上也像是要随时跪地上去的种。
显然聆歌就算是个丫鬟也看不惯贾雨村的,听到水溶这句话就皱了皱眉,不过水溶是贵客,还是她们眼里的娇客,她也就手脚麻利地给林沫换好衣裳,然后就抱着那盆水出去了,还是隔了一会儿,妙荷才带着水溶的衣裳过来。
诶哟,你的这丫头!水溶等妙荷走了才嚷嚷道,这我可不能忍了啊!我跟你说,亏得我是北静王,身份贵重些,这要是搁个寻常的你养在屋里的小的,肯定要把她往死里弄了。
现在不想着想吴大将军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林沫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是小的么?
水溶本来是要**他一通的,谁知被这一句话给堵了回来,悄悄地红了脸,转头又和林沫嬉皮笑脸了几句,把这一行打岔过去,倒是真一觉睡得香甜,也没梦到吴廉水带着人围了北京城,弄得硝烟四起,他的北静王府也烧得干净之类的残忍景象。
即使知道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这也算他这几日来睡得最舒坦的一夜。
不过等到第二天两人醒了,就要各自去Cao心吴大将军了。
但他们到底只是底下吃俸禄的人,发皇粮的那个才是真的焦头烂额。
不过皇帝到底是皇帝,底气足,至少面上看着,他是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有空和内阁的人商议林沫送来的那个大木匣子。毫无疑问,这里头的手稿、数据都是方检的心血,也是他本来计划用来扬名立万的东西。然而在这时候,他给了林沫。这算是什么呢?
曹尚书道:到小林大人手上,也不算辱没方相的良苦用心啊。林沫是他的手下,他也没有别人所猜想的嫉恨、打压之情,替他说几句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尤其是良苦用心四字,实在是一语双关,说得好像方检要把林沫抬到跟自己一样的高度上去。
呵。皇帝倒没有说别的,只是略提了一提,方大人一生勤勉,如今还想着为朝廷出力,有这样的太傅,是朕之幸。但也没说要把牌匾还给人家、减轻对人家儿子发落之类的话。轻松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明儿个就放榜了,殿试的事儿礼部准备好了?
玉征文连忙回话:回陛下话,俱已准备妥当。
还有茜雪国的那位,仪驾都合规矩?礼部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连一向以闲王著称的赵王都念苦了,皇帝自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