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却缓了下来,最终停在原地。
几米外,赵一阳、上官煜、许睿三个站成了一排,每个人身上都穿着一套颜色老气的西服,领带更是扎得歪歪斜斜,像红领巾。
因为衣服不合身,有的太短,脚踝整个露了出来,有的太长,堆在鞋口的位置,肩膀或紧或垮,愣是让他们把正经严肃的西服穿出了搞笑的意味,像是偷穿爸爸衣服的男孩。
三个人满脸写着不自在,动动胳膊拉拉衣角,又故作严肃,你推我我攘你,最后赵一阳开口:“池哥,今天我们也脱了校服,穿了大人才会穿的衣服。”
才说完一句,赵一阳的嗓音就哽咽了,堵着说不出别的话。
许睿暗骂赵一阳关键时刻掉链子,接着说话:“大人的衣服很难穿,路也不好走,可是——”
红着眼圈,鼻尖酸楚,他也说不下去了,下意识地别开脸,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最后是上官煜把预先排演好的话说完了。
“可是兄弟们都相信,池哥肯定做得比大人更好、肯定更厉害!命运他妈的欺负人,就干翻它!没什么能把池哥放倒,我们都信你!永远都是好兄弟!”
短短一段话,三个人才终于说完。
“艹,”池野勾着笑低骂了一句,又看向站在对面穿着西服、喘着气胸廓起伏的三个人,“想骗你池哥的眼泪就直说,不用这么复杂。”
他吸了口气,把心绪死死压下去,双手插进口袋里,又是平时懒散的模样,笑着道,“对,永远,永远都是好兄弟。”
第七十章
教室后面的黑板报又换了一期, 临近期末考,班里印卷子印资料的速度更上一层楼, 隔几天交一次钱, 随之而来的是快要把人淹没了的复习资料和卷子。
下晚自习的铃响完,赵一阳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碎碎念:“现在这阵仗,让我有种自己在读高三的错觉!”捞起一张卷子, “数学数学数学,今天发的第五张!老许心如磐石!”
闻箫沉默着把一沓卷子装进书包里,拉上拉链,挂到了左肩上。
“等等我!”赵一阳一阵手忙脚乱,干脆把试卷提纲一股脑全塞书包里, 追上上官煜和闻箫,“施主们, 你们收书包的手速怎么这么快?难道是练了佛山无影脚?”
上官煜怼他:“这位大师, 我们的脚没这个功能。”
赵一阳顺势改口:“哈哈哈那……天山折梅手?这个匹配,是吧闻箫?”
见闻箫没应,心思又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赵一阳跟上官煜对视一眼, 都有些无奈。
距离池野休学已经过了两个多星期,闻箫这状态也持续了两个多星期。拉上许睿, 三个人一起讨论过, 但排除来排除去,跟闻箫这状态最接近的竟然是失恋!
抓耳挠腮,他们实在想不明白闻箫到底有什么恋可以失, 只好暂时放弃纠结,勉强将闻箫的状态归咎于池野休学这事太突然、太刺激人。
又约好多在闻箫旁边转悠、盯着人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毕竟闻箫那状态,他们真忧心他下楼时会不会一脚踏空。
“对了,前两天听见说我们升高三,老许要被换下来,吓裂了。老许虽然喜欢在办公室拉二胡,凄凄惨惨,但这是个人爱好,”赵一阳跳起来做了个投篮的姿势,落地了又道,“老许人真挺好的,要是他不带我们高三,我肯定不习惯!”
上官煜走在旁边:“辟谣了,不会换。”
赵一阳拉了拉往下滑的书包:“幸好辟谣了。池哥走了,要是老许也走了,那这个班真就完全没了灵魂!”
闻箫回家刚好十点,外婆挂断电话,把手机放茶几上,又去厨房端夜宵出来,边走边问:“最近是不是晚上睡不着?我晚上起来,看见你房间里灯还亮着。”
她最近一直观察,随着手指骨节上的伤口结成疤,闻箫的情绪状态似乎好了不少。虽然一日胜一日的话少,胃口很差,还经常出神经常发呆,但很平静。
平静就意味着,悲伤或者痛苦之类的激烈情绪依然存在,但理智已经恢复了主导,她这才放心了些。
不过,虽然心里有一定的猜测,但她更愿意相信闻箫自己对情绪的处理能力。
“不是,”闻箫食不知味地把青菜咽下去,摇摇头,“马上期末考了,作业太多。”
知道他没说实话,外婆只点点头,没继续问下去。思考数秒后,她又开口,“箫箫,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跟你商量。”
周三第一节 是数学,许光启穿一件浅色的短袖衫,他站在讲桌后面翻开书,想起什么:“对了,Cao场东北角挖出古代衣冠冢那个位置——”
“要开始动工建展览馆了是不是?”
被打断,许光启看过去:“许睿,到底是听你说还是听我说?就你消息快,能不能听听古人的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许睿抓抓后脑勺,笑嘻嘻地回话:“可我是信息时代的高中生!”
不再管他,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