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顾霆的手把它拿下肩头:「好了,别欺
负我弟。就算你是我『男朋友』,下午刚被老师警告过,也要收敛点。」
凌清远淡着一张面孔,嘴角却牵扯起一丝弧度,「撒娇可耻,但很有用。」
顾霆摇头:「你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三人一路走到了校门口,梁叔的车已经在等着。
分别之际,顾霆站在原地,在她离开的前一秒,蓦地开口:「凌……思南。」
凌思南转身看他:「嗯?」
顾霆抬起手,宽大的手掌轻抚过后脑上的短发,表情漫不经心地,像是想说
什么,可到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离开这个学校前,我会好好配合你,但你……
你们还是小心些。」
意外的是,率先回应的却是凌清远,清冷的眸色微黯,道了声:「……谢谢。」
「谢谢。」凌思南朝他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弟弟上了车。
顾霆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抬起下巴仰望着已经沉入暮色的天空——「竟然
选择了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原来我是这么糟糕的吗?」
低头覆又看了眼刚才搭在凌思南肩上的手,慢悠悠地插回了口袋。
一步步走进华灯初上的夜色里。
「不是说没被关过禁闭吗?」女人坐在沙发上,穿着睡衣环抱着双臂睨她,
「自己收拾好东西,从今天起,那间房就是你的。」
「妈——」凌清远一愣,毫不犹疑地出声,「姐姐马上就要高考……」
「就是因为要高考,房间小一点更容易集中注意力。」邱善华面色不改,两
腿交叠着靠向沙发靠背,目光再度扫过凌思南,「这段时间,除了洗漱和上厕所,
其他时间,包括吃饭,你都呆在那间房里,上学放学我会派人去接你,你哪里都
不许去。」
凌邈坐在邱善华身侧,算是默许了她的决定,或者说,这是两人共同商议好
的决定。
「这样太过分了!」一向在父母前懂得分辨时机隐忍的凌清远,头一次正面
地拒绝父母的安排:「姐姐又不是犯人,她都已经十八岁你们还用禁闭这种手段
——」
「清远!」凌思南猛地攥了下弟弟的手腕,「别说了。」
「凌清远,你回房间去。」凌邈少有地开口,冷厉的眉峰攒起,伴随目光如
刃。
「不。」凌清远丝毫没有被父亲的口吻影响,兀自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
「你们关我禁闭断断续续关了十年,还要用同样的方法对待姐姐,这就是你们为
人父母的方法?!」
「凌清远,你给我滚回房间去!不然我——」凌邈猛地喝斥出口。
「不然怎么样?不然你把我关进禁闭室啊!!反正你们也就只会这种手段了!
这么多年你们除了把我关起来,还会做什么?不会养女儿就把女儿送走,不会养
儿子就把儿子关起来,不会养狗就把狗扔进窖井里,这世界上除了钱和面子,还
有什么对你们更重要?」凌清远攥紧了拳头,那张一贯温良乖顺的好学生面具,
被彻头彻尾撕了个干干净净,留下的是一张遁入黑渊的面孔。
是冷漠的绝望,又是绝望的挣扎。
气氛僵在冰点,凌邈按捺下心头的火,把儿子从上到下端看了一遍,「关进
禁闭室?」忽地一声轻呵,他冷笑,「我是想说,不然……我这就把你姐送走。」
Checkmate,将死无棋。
凌清远一窒,像被掐住了喉咙。
他手上有微小的力道,坚定地握着他,不让他继续反驳。
那是姐姐的手。
他回过头,凌思南扯开笑容:「没事,你不也这么过来的?」
你可以,那我就可以,只是禁闭而已,别担心。
凌思南没有说话,却有无声的安慰透过眼神,传入他心底。
凌清远回到房间,放任自己倒在床上。
之前的情绪早已剥落得干干净净,他又恢复了那张波澜不起的面容。
回想起刚才的对话,他不断反复地回忆,父亲究竟是何时发现的——被发现
了软肋,连激将法都已经没有作用了。
本来想取代姐姐,让他们因为怒意罚他关入禁闭室的。
是自己的情绪过了吗?
他抬手,手腕遮住了眼眸,让自己陷入更深的黑暗。
我该怎么保护你。
再让我想想。
再给我一点时间。
深夜,凌思南翻了个身。
手腕搭在一个结实的臂膀上,身周贴着另一具身体的温度,她迷迷糊糊地,
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