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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整个村子,是专门出人力和骡马,管往山里山外运东西的。后来德敢把这些全都分掉了,直接分给了每个村子。藤弄村自己在坝子里,下边有田,村里人都种地。德敢告诉他们这些以后再不是孟家的了,是他们自己的了。

    德敢自己买下了两个矿井,是向孟虹买的,反正孟虹就在旁边的营地里住着。

    他把孟虹找来,让她写张契据,按了手印。这东西就算是他的了。

    德敢分光了孟家世袭的领地。讽刺的是,在整个北部高原的部族势力范围里,腾弄成了第一个执行土地改革的地区。这是德敢最想到的解决之道,部族中的每个成员得到了实际利益以后,他们对于氏族权力恐怕是很难再保持原有的忠诚了。

    当然,在解决掉宗族特

    权的基础以后,他还要解决掉代表宗族权力的孟虹本人。

    虹那时是在德敢手里,他可以把她当做一件工具用,可是别人随时可以拿走她,用来对付德敢自己。军队什幺时候要把虹弄回芒市或者龙翔,德敢是拦不住的。什幺时候他们不喜欢自己了,可以让孟虹再来当本地楠族的领袖,而他未必对付的了。

    因为弟弟德让的关系,德敢到藤弄以后跟惠家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惠的家是赶马的,走的路多,见到过的人和事也多。他们给他找了两个朗族的巫师来。

    「这个……区长大人意思就是不要她死,可又不能再出头露面的当头领了对吧。这个有办法的。我们那里对坏女人就是这样的。」

    「中国女人跟野男人偷跑了,抓回来要把她淹到水塘里去,这个太不好了,中国人太凶了。在他们印度不这样的。」

    朗族居住的地方在北部靠西,再过去是印度。受印度影响更多,说着话就要说到印度。「我们就是跟印度的大师学的,这个办法让女人一辈子不能再沾布头线料,穿不上衣服,就再也不能出来见人啦。」

    在北部山区,这种巫术一直是有流传的。楠族人或多或少的也听到过。就是很少见到。一个是,还不至于真把哪个女人恨成这样,毕竟……她要就是女儿,要就是自己原来的老婆。再一个是,哪个女人要是真被施上了法术,她就只能一直待在屋子里,再也不会跑出来让人看到了。这还得要她的家境好,家里能养得起她。要是她是个普通乡民,那大概是只能一个人住到山里边去,靠找野果草根过完剩下的时光了。总不能整天光着屁股在村子里转来转去的,打水背柴,去地里种木薯吧。现在,盐井的村民们是见到一个真的样子了,难怪女人们的兴趣那幺大。

    本来这件呼神唤鬼,接引天地的事,是要在荒山旷野,极深极黑的山洞里边做的,要点上几支蜡烛,竖起来一些刻着神秘符号的木牌子。不过呢,其实就在这也成。

    「就是这个……在藤弄这样生人气旺的地方,招鬼来很费神的,就是要耗功力,功力……区长大人您权势无边,财源四海,印堂发光,以后一定做大官,发大财,福寿双全,当然这个……您懂的。」

    「是用个特别大的木桶,能装进人的。」

    虹讲给女人们听:「把整个人用一种什幺麻织的布包起来,绕很多道,缠得特别紧,只露着头和手在外边。」

    「然后就是煮了草药水往木桶里倒,人在里边很烫的,烫得真难受。那样要过很多天。」

    再以后呢?

    再以后,等他们最后弄完了,人出来以后,也没什幺特别的感觉。就是身上什幺都不能穿了。带点布纹的,有纱线纺起来的东西都不能贴身。动物毛皮也不行。穿上以后跟身子蹭上几下就痒。光是那个刺痒就受不了,人停不住得要挠,到最后自己就会把什幺遮掩都撕扯下去。要是一直硬穿着,全身会红,会肿,破皮流水。而且还是痒,照那样扭来扭去,不消停地抓挠着自己,人没法过。

    不过虹自己那幺些年过下来了,觉得人要躺下的时候,就会好过不少,反应没那幺大了……所以人睡下以后,垫着点稻草,往身上也扯上点盖上,还是能对付。这样可以挡点寒……只是人要站直起来就是一点都不成,草编的帘子,树叶什幺的都不行,在皮肤上多磨蹭两下就受不了了。

    不知道为什幺,反正就是这样。

    说出来简单多了,实际上,那几天里人很难熬的。虹自己学医,她猜过,巫师们用来煮水的,可能是荨麻一类的草药,里边有让人身体过敏的刺激成分。人泡进里边,药水慢慢的渗透进皮肤底下去,又痒又疼,人肿得像个球一样,难受得在桶里打滚,滚来滚去的折腾一天一夜。他们才把你捞出来搁在地板上,解开手脚——在这之前人是被捆结实的,免得挣扎太厉害把水给泼翻了。

    裹紧全身的布是湿的,还是疼,还是痒,然后,要等你自己用手指甲一点一点的把布条全都撕扯开。全撕光了以后,过上一阵,缓一口气,人才好过一点。

    这时候要用准备好的凉水浇,事先就从背阴的山洞深处打了水来,不跟着外边节气变化的冰水。一直浇到全身的浮肿消退下去。再用布裹上,捆好,再来下一轮。

    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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