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边就落在了潘多拉看起来半点不像是要睡觉的衣服上面,然后又落在了她握在手上,闪着寒光的菜刀上。
总觉得他们俩肯定是有一个人的画风出现了问题。
他还在沉思为什么情况会变成现在这样,边上病房门打开,一张血rou模糊的脸探了出来,朝他们怒吼道:“老女人你说够了没有?磨磨唧唧半天,你到底动不动手啊!”
吼完,他不小心眼神和苏子黎交错了一下。
“呕……”
几乎是下一秒,他下意识地就捂着嘴巴干呕了一声。
瞟到他晃动时不小心露出来的缺了好几块血rou的胳膊和空荡荡的腹部,苏子黎了然地点头,哦,是暴食啊。原来是又换了一具身体冒出来了吗?回城加血加那么快的吗?
“那么,要来打一架吗?”
苏子黎朝潘多拉示意了一下,他甩了甩手里仅剩的黄纸片,语气唏嘘:“这可是我最后一张压箱底的货了,二十积分一张,即使有买三送一的活动还是坑的要命啊,游戏怎么不去抢呢。”
他一边念叨着“氪金才能保命”,“不要太心疼”等玩家才能深刻体会到的话,一边下蹲握拳,摆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有气势,但其实一看就是菜鸡,特别容易就能被打倒的姿势出来,朝潘多拉示意地抬了抬下巴。
暴怒站在房门后捂着嘴,眼里满溢着迫不及待的恶毒和痛恨。
他迫切地希望将这个毁了他盛宴的,塞了他一嘴难吃到要死东西的小子被砍成一块块的,最好是被慢慢地一点点分尸。在这里,死去可不是永远的终点,等之后,游街再度开启的时候,抛弃掉一些碎渣的魔盒又将会洒下独属于它的奇迹,或者说……名为复仇,实际上却只是从受害人和那些杀了他们的人身上,榨取最后的价值,来壮大孕育在魔盒里的罪恶。
静待着被彻底打开的那天,然后将其洒向人间。
菜刀被举了起来,锋利的刀刃上甚至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发黑的血迹,只是看着它,就可以在脑内勾勒出数个自己被它砍成几块,血rou模糊的样子。
暴食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露出了狂喜的笑容,但是——那把刀最后又放了下去。
潘多拉挠了挠后颈,疑惑地看着他们俩:“你们这都什么眼神啊?没见过拿刀砍蚊子的?”
苏子黎稳重地点了点头:“是没见过,潘姐好刀工!”
然后,他悄摸摸地把那张往暴食方向,飞出了大半截的黄符重新攥回了掌心。
潘多拉没见过,不知道这小小的一张破纸会产生什么效果,暴食可是在几分钟前就亲身享受过一回,而且还是连着两张的高级VIP待遇,现在看见这个汗毛都炸了,忍不住愤怒地质问:“卧槽!你特么又想丢我?我都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想弄我,难道你不该先把你面前这个女人给处理掉吗?!”
“这……其实也不是我想的,”苏子黎唏嘘地朝他摇了摇头,“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感觉刚刚好像我的手冥冥中受到了什么指引一样,也许……”
他想了想,真诚地对暴食道:“也许,你就是传说中脸T?”【注释1】
“你……!”
无视掉暴食的怒目相视,苏子黎和潘多拉互相交换了一个了然的视线,然后他忍不住叹了一声:“还真是不好骗啊,你怎么看出来我还有底牌的?”
他摸了摸自己那个现在里面根本没剩下啥有用东西的包,有些心痛:“多年积蓄,一朝成空啊!”
他现在其实菜地很真实,反抗能力只剩下一张黄符和一把匕首,凭借他现在去考跆拳道等级都不一定能过的战斗力,面前这俩,哪一个他都走不出几回合。
但是偏偏潘多拉像是打开了透视眼一样,对他忌惮到根本不愿对他动手。
“我其实还挺好骗的,要不然当时也不可能被那个渣男骗了那么多年了。这次能够看穿,主要是因为……”她顿了顿,非常真诚地道,“你演地太过了。”
苏子黎:“……”
万万没想到,翻车的原因竟然是他自己的演技。
他一直以为他简直就是浑然天成,真真正正地做自己。
怎么,难道他隐藏的大佬气息终于要藏不住了吗?
他突然又有点开心,刚想再问,就听见潘多拉非常自然地又补了一句,“而且我们俩加起来都打不过贺铉,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这么作死。”
苏子黎:“……”
他想了想,决定不告诉潘多拉在今晚睡觉前他和贺铉商量的事情。既然游戏现在对他卡地那么死,怎么都不让他帮他,连开麦都不许了。
那不如就干脆不帮了。
只不过是大半夜睡不着有点无聊,随便在密室里转悠几圈,然后又比较巧妙地翻了翻几个病人卧室,删选一下有哪几个可能会成为给苏子黎出院申请签名的幸运儿。
顺带薅几个签名而已嘛。
到时候不小心把签好字的纸落在苏子黎房间里,也只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