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鹰带着他的黑法师仆人来到那家卖nai酪布丁饼干的小店时,他看见了一个不高兴的法师和一个闷闷不乐又忍气吞声的魔王。
两个人坐在一个软绵绵的nai酪型桌子边,桌子上放着味道诱人的,散发着香气和热气的小饼干,来自福斯兰的宫廷骑士忙着晃一罐鸡尾酒,听见挂在门上的风铃响了才抬起头。
“我亲爱的埃克森,”他震惊道,“你是去偷龙的宝藏了吗?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黑法师身上乱七八糟地缠着嗜血藤和触手,鹰不耐烦等他把它们都解下去,抓着两根噬血藤就把他拎了起来,带着他飞到甜点店门前,黑法师被晃得头晕眼花,脸色煞白,落到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罗尔维德,”他有气无力地和宫廷骑士打了个招呼,“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魔王阿斯蒙蒂斯陛下,这是圣艾尔摩法师阁下,这是愤怒君主盖文,我的新主人。”
现在这家甜点店里挤了两个传奇巅峰和三个传奇,看起来如果他往布丁饼干里加一点瞌睡粉就可以打包去卖传奇,宫廷骑士脸上写满了茫然,过了一会儿他叫了起来:“魔王和圣、圣艾尔摩?”
黑法师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宫廷骑士手里的鸡尾酒瓶被他啪的一声捏爆了,接着他一巴掌拍到了关门的按钮上,把甜点店外的门帘放了下来,防止有人误入战场。
“魔王陛下和圣艾尔摩阁下,”他抬起右手握拳抵在左肩上,躬身行了一个骑士礼,“福斯兰帝国皇家骑士团骑士长罗尔维德,愿您得见胜利女神真容。”
法师心不在焉地瞥了他一眼,鹰用爪尖扎了一块nai酪布丁饼干嚼了起来,魔王纠正他说:“是圣艾尔摩阁下和他的实验材料。”
宫廷骑士发誓他在这几分钟内受到的惊吓已经足够使他吓掉下颌,他用濒临崩溃地眼神看着自称是实验材料的魔王——对方身上的能量波动和戴在法师手上的魔王权戒可以证明他说的是实话,然后又把视线挪向少了一只手和一只脚的黑法师。
黑法师正用剩下的左手拿着餐刀给鹰切饼干,宫廷骑士回忆了一下他的介绍,突然觉得愤怒君主盖文这个称号有些耳熟。
鹰开心地吃着饼干,口齿不清地说:“我好像揍过你父亲,骑士,因为他和我抢伊顿。”
父辈的情史让宫廷骑士再一次感到了窒息,他认为今天收到的惊吓是在太多,于是僵成了一条被木系法师植物化的骑士树,半天没能蹦出一个字。
“皇家骑士团团长,”法师看了他的实验材料一眼,心情好了一点,指尖敲着桌面说,“你不在福斯兰带着,跑到克森娜做什么?政治倾轧?你来向谁求援?”
宫廷骑士回答他:“不,是政变。”
“威尔士亲王团军团长密谋囚禁陛下,盗用权戒将皇室荣耀向教廷奉上,违背誓言秘密与教皇签署契约,”他沉声说,“我的同侪付出生命拿到了契约副本。”
这份契约写在羊皮纸上,但只有简短的三条:
教皇无错误。(注:即承认帝国渎神)
帝国贵族应自愿加入圣殿骑士团,并贡献他的财产与他的兄弟姐妹分享。
帝国法庭应服从宗教裁判所统领,《庇护法典》凌驾帝国法律之上。
法师放下羊皮纸递给魔王,然后皱起了眉头,魔王看完这三条契约冷笑了一声:“上一次我看着你们签署三方契约,然后法师转头就背叛了我,”他傲慢地说,“我知道你们的皇室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宣扬三角是最稳定的关系,如今自食恶果,还想利用我的法师?”
宫廷骑士沉默不语。
魔王口中的事发生在神眷年代末期,神明远离人类,而教廷的压迫日益加剧,因此教廷信徒以外的大部分职阶和寻常人联合起来反抗教廷统治,魔界也参与其中。
法师对魔王的拉拢与倒戈也曾被广为传颂与称赞,但一切发生过的故事的记录者,文字与文明的传薪人“史官”拒绝记录歌颂他们的话语——
如今神眷年代已经几乎退出了历史课本和研究,只在部分作为统治者的贵族阶级被当做政治事件进行模拟与分析。
宫廷骑士陪同不知所踪的路易十五世上过这一门课程,因此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魔王。
“于是我来寻求结盟,”他说,“我代表皇室和部分法师,希望能与您达成共识。”
魔王把羊皮纸扔回桌上,看起来已经消了气,但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我需要思考和商议。”
“我以为你在决定与我结婚的时候就做好了再次被一个法师背叛然后杀死的准备,”法师毫无预兆地说,“我无意干涉魔界内政,但是您让我感到十分疑惑和好奇。”
魔王温和地说:“我早有预料,所以这不是背叛,我亲爱的埃里希。”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吓到我了,宫廷骑士木然地想,哪怕是一个曾杀死过魔王的法师改变主意要和他结婚也不能啊啊啊啊!他们为什么会结婚!这不法师!
被忽视的黑法师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