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扔下连枷,用斗篷把法师下颌以下严密地包了起来,躺在他身边:“我不需要任何报酬,法师,我会尽我所能地治疗你,直到我再没有付出的勇气或能力,然后我会邀请你决斗,在战场上杀死你。”
法师有一点惊讶,但他没有问“如果是我杀死你该怎么办”之类的蠢问题,他举起没有连枷约束的手看了一会儿,轻微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刚被骨缝间的酸痛折腾得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魔王就皱着眉的把他的手捉了过去。
连枷是魔王专门为法师准备的,他了解法师的身体胜过法师自己,特制的连枷牢固地束缚着每一个骨节,法师戴了它三百年,最开始的不适与痛苦过去后,法师已经学会了和它和平共处,把它变成身体的一部分,他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指发了一会儿呆,感觉还有一点不适应。
魔王柔软的指腹轻轻按压着他的第二个食指指节,法师先是感到酸胀,然后他又感觉到一股热流浸泡着指骨,如果能忽略魔王灼热的眼神,说实话确实很舒服。
法师没有拒绝魔王的好意,他和魔王一起躺在他的床上,床柔软而温暖,法师觉得自己有些懒洋洋的,让他不自觉地把蜷缩着的身体慢慢舒展开。他换了一个姿势,蹬开魔王的斗篷伸出脚放平了膝盖,喉咙里发出了一点猫被挠下颌时的呼噜声。
魔王立刻躲开他的碰触,委屈地缩进了角落。
法师不知道他为什么逃避自己的主动接触,他感到有些困惑,忘了连枷已经被摘下去,忍不住去咬连枷边缘,结果只咬到了自己的手指。
这是他在幸存者小镇被当做男ji时养成的新习惯,毕竟总有些人不喜欢听他发出声音,法师挨了几次毒打之后就学会了吞下喘息和呻yin,做一些无聊的计算分散注意力,不过那都是在他没有被戴上口枷之前的事了。
指甲长短会影响法师施术的准确度,他改成啃着食指指节思考问题,困惑地问魔王:“我很迷惑,魔王殿下,您为什么会追求我?”
魔王换到了法师的第二个指节揉着,他的目光像最热烈的火焰一样注视着法师,里面不加掩饰的喜爱浓烈得法师想落荒而逃。
他不安地缩回了手,小声嘟囔说:“我虽然已经攀上了传奇巅峰,在一些魔法领域也有建树,但您活了上万年,像我这样的人成百上千,您甚至见过真正的神邸,我在其中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法师,就算长得漂亮了点,也不稀奇呀。”
“你这是在逼我亲吻你,法师,”魔王严肃地指出了这一点,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我从没见过和你一样绚烂的灵魂之火,我对你一见钟情。”
法师脸红了,他看着魔王凑过来的脸,温和地让他亲吻了自己。
法师唇舌笨拙地舔着魔王的嘴唇,把唾ye弄了他一下颌。
魔王勃起了,但他在法师发现他腿间的异状前既惊慌失措又心疼地松开了他。
法师闻到魔王衣领上在阳光下晒过的味道,他用手背蹭了一下嘴唇,假装没有看见他腿间明显的突起,一本正经道:“那么它现在是什么颜色?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了吗?”
魔王凭空捏出了一团火焰的形状,小心地把它染上颜色指给法师看:“这里是外焰和内焰,与Jing神海相连,这里是焰心,没有人知道它受谁的影响,”他认真地说,“外焰和内焰已经全黑了,但是焰心还有一些跳动的光,不过已经很细微了,我辨认不出它是什么颜色。”
法师的神情看起来有一点惊讶,他没有连枷约束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砰的一声冒出来一小团跳动的火焰,大部分地方不见一点光亮,像浓雾下的深夜静静地翻涌着,只有焰心夹着一点红光,燃烧的时候仿佛夜里开出的花。
这是由冥想引动灵魂之火投影,法师皱了下眉,感觉它们穿过Jing神海时引发了一场雷暴,痛得有点厉害,但没有再给Jing神海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损害,大概能稳定逆骨生长的晶石花花汁稳定一个法师破损的Jing神海轻而易举。
法师说:“不过我还有一些疑问,比如您真的明白什么是爱吗?又或者是,在您复活并且知道我的处境后,为什么不立刻带走我,而是等到逆骨长成,换了天心石后才来?”
魔王沉默着。
魔界是人间所有Yin暗面的去向,所有生物都是负面情绪构成的集合体,这些情绪中包含着原主人的一部分知识,可控情绪越多力量越大,但只有魔王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yin游诗人传承的史诗中说魔王不灭,即使死亡也可以从时间长河中回归。
不过法师更愿意把这种基本结构称作“弦”,他感觉魔王的“弦”在高速震动。
法师把自己的灵魂之火的投影挪到了手背上,眼神里有些脆弱的迷茫:“在战争其间您看到了我的灵魂之火,然后生出了占有欲,于是您引诱神官用连枷束缚我,试图将我带入魔界,我确信这不是爱。现在我能感受到您的力量,您至少已经复生了一百年,我尝试说服自己您是在重新见到我的那一秒获得了感情,但又没有办法解释晶石花和天心石”
魔王将一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