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结束后,两个男人细致地帮摇轩清理洗浴,气氛倒前所未有的和谐。
姜淳炎突然开口,问洛川:“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对他的心意的?”
洛川用皂荚揉搓着摇轩的长发,想了想,回答道:“不记得了。他刚刚出生时,母妃就告诉我以后有一个妹妹了,要好好保护他。但是最开始几年,他身体很差,经常生病,也经常不在宫里,所以实际上我见到他的时候很少。后来,真正见面应该是他八岁再次回宫吧!那年,我刚满十三岁,第一眼看到他时,他裹着大红色的斗篷,躺在马车里,瘦瘦的小小的,眼睛都肿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那天,母妃遣退了所有的下人,认真对我说了有关他的所有事,并让我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他、照顾他、爱惜他,让他一辈子健康快乐。”
“因为姨母芳琼去世,轩儿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大半年。那段时间,每天下课后,我都会赶紧跑回去看他。开始的时候,他一直处于昏迷中,后面醒了过来,见到了我,我很开心,但是轩儿却不和我说话,只是一个人看着床顶发呆。我绞尽脑汁,用了各种办法,找来各种有趣的东西,才慢慢哄得他愿意看我并和我说话。”
“一开始,我只是简单地想要保护他、照顾他,后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他有了异样的心思,想亲近他,想要他的眼里只看到我。轩儿非常单纯,加上那时已经非常信任依赖我了,所以,我稍微用了一些算计,轩儿就接受了我“
谈到自己以前的手段时,洛川并没有什么忌讳,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说完,他看向姜淳炎,目光里是一种同类之间的相互了解与了然,“你应该也最熟悉那种手段吧,利用自己手里的优势,软硬兼施,不着痕迹地逼迫对方,直到对方妥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姜淳炎直接迎视着洛川,“所以,你更应该了解支持我,不是吗?”
洛川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两人帮摇轩清洗完毕又擦干净身体后,洛川熟练地给人穿衣服,姜淳炎则帮摇轩擦干头发。
“你之前说的火离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连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姜淳炎用宽大的干帕包住摇轩的长发吸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火离珠在哪,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则是火离珠的所有者。”
洛川有些诧异,“火离珠有主了?谁是它的主人?你要怎么把珠子取出来给轩儿?”
姜淳炎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一会,才有些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我一定会为玉儿解决寒绵毒之事。”
这倒是洛川第一次见到姜淳炎露出这样的表情,稍稍想了一下,他忽然有所感悟,“难道是齐王?”
姜淳炎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洛川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如果火离珠的主人真的是齐王姜东烨,那么情况就有些复杂了。虽然洛川并没有与齐王姜东烨直接打过交道,但从过往的种种事迹来看,齐王,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前任齐王有一件最让诸侯国不屑的事,那就是拒绝了宋国公主反而娶了北方蛮夷之地的胡女为妻,并生下了东烨、淳炎二子。因为这件事,前任齐王出奔去他国,直到前齐王世子身死、齐王之位后继无人才被迎回齐国。
二子在容貌体格方面,姜淳炎像其父,而姜东烨则更多遗传了其母胡女,所以,在姜东烨登位之初,其他诸侯还以“蛮子”之名称他以表达蔑视之情,直到后来,姜东烨一步步让那些人从蔑视转为敬畏。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特点和嗜好,比如周皇好美人、喜豪奢,赵王则爱骏马、慕武技。但是齐王却不同,齐王似乎什么都喜欢,比如美人、园林、骏马、珠宝,但对于那些喜欢的东西,齐王又会突然间厌恶,且毫不留情地舍弃。
齐王最为诸国所知的一件事便是“牡丹宴之变”。
当时,齐王最爱的一匹良驹名“追电”,最喜欢的一个美人叫丹姬。牡丹宴上,丹姬想要试骑追电马,结果追电偏偏不让丹姬上身,这让丹姬非常难堪,驯马倌也惶恐请罪。齐王当时喝着酒,笑着说了一句:“彼驷既不能承欢于美人,孤养之何用?”追电马当场被锤杀。丹姬所获荣宠一时之间惹众人侧目。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在众人之中,有一位因军功得以入席的新晋将军,或许是被丹姬艳色所迷多看了几眼,齐王看到这一幕,调笑道:“丹姬比之百花,孰更迷人眼?”此话一出,骇得那位新晋将军立刻跪下告罪。
齐王不止没有下罪,反而招那名将军上前,亲口把丹姬赐予他。众人皆屏息呆愣,不知所措。丹姬也是一愣,先是巧笑道齐王玩笑,然而齐王却是决意已定,丹姬当即变色,严词拒绝,将军不断磕头,甚至额头磕破流血,只是请罪,说不敢辱及娘娘。齐王依旧笑,却说了一句,“丹姬既不能取悦于将军,孤留之何用?”随后,刚刚才达到荣宠极点的美姬当场就被赐死。齐王则亲自扶起那位告罪将军,还诸多赏赐安抚并为对方指了另一位世家贵小姐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