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仙乐城的拍卖行能有这么个天字雅间,可不会是因为瞧他顺眼,气运使然,只怕是雅间内正是从前听人提起过的那位常常出没在拍卖行的二师兄了。
叶知秋整了整衣衫,虽是初次见面,但好歹辈分也是自己的师兄,可不能太过失了礼仪。
忽又想起姜楚对于这位二师兄的评价,那神情是颇为不屑,只道是花蝴蝶一只,正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入得雅间,那二位引路小厮就主动退下带好了门,满室静谧,以一扇桃花流水屏风隔开内室,人影绰约映在屏风上,淡淡清甜花香氤氲,装饰帷幔柔粉婉约,若不是知晓自己身在拍卖行,还真要以为入了那位美人的闺房。
里面的人不做声,屏风外的叶知秋也不好太过唐突,只隔着屏风说道:“不知阁下可是与我相识?”
“不告而别,相逢于此,可还算得上有缘?”
叶知秋听见这声音,绕过屏风,只见那人今日高束着马尾,饰以玉冠,半张脸都被一张金色的面具掩着,可只需看到对方浅淡的薄蜜,和那优雅Jing致的下颌线条,他都能一眼认出。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知秋向前走了两步,又思及师兄教诲,人在生气之时,还是保持些距离才好。
容羽拿起茶壶,动作不急不缓地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向右手边的坐席,说道:“来拍卖行自然是买东西。”
叶知秋会意,坐了过去,对方表现的如此客套,他自然是不敢太过亲近,只将老鼠放到一边,端正了坐姿,啜了口茶,问道:“不知仙师今日有何中意的拍品?”
“全部。”容羽将一枚玉简抛到桌面上,只见正前方本还是空荡荡的一堵白墙赫然形成了一道水瀑,其上正清晰无比呈现着竞拍台上的画面,那水声亦化作了话语。
“全部?”叶知秋本是要在一层挤在人群中的,自然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好的环境,他手中还有一张今日拍品的绢帛,此刻,他将那绢帛展开,指着第一行第七个大大的两个字,问道,“包括这个?”
容羽目不斜视,自是没有细看上面写了什么,坚定无比地重复道:“全部。”
“这不适合你……”叶知秋收起绢帛,心中蓦地咯噔了一下。
“只要买得起,适不适合不重要,倒是你,方才进来之时提着的是什么,可否予我一观?”容羽那日去见叶知秋,却见已是人去楼空,历清晖还百般为叶知秋寻了说辞,可最终落到容羽心里的不过就是一句叶知秋害怕自己,一时冲动,追悔莫及,可再怎么也不至于被人害怕了呀。
他也反思过自己的举止表现,亲切绝对已经是极致了,就差掏心掏肺了,直到昨日他先一步来到城中,见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二弟子,才又明白了这亲切也是得有度的,若是把握不好这个度,亲切也会显得可怕了。
而他竟然会在那日与叶知秋接触之时有了道心不稳之感,即使是冷静调息,那种感觉依然挥之不去,若不是叶知秋那一掌唤醒了他,只怕是今日自己不是被人恐惧,而是要被人厌恶了。
叶知秋将那笼子摆放在桌上,又简单道清了来历,只见容羽似在刻意避开与自己接触,从前那双唇情的双眼宁愿落在老鼠身上也不正眼瞧上自己一瞬,心中又是凉上了万分。
可眼睛长在人家身上,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只好取出雪貂摸摸背毛冷静一下,谁知,雪魄竟在容羽打开笼子的瞬间扑了上去,一口就将那只小鼠给吞了。
吞了……
叶知秋半天都合不上嘴,惊讶于每日吃的那么好的雪魄居然吃了一只老鼠,还是自己花了足足一块上品灵石买的老鼠!
“这不能吃的,”叶知秋一把抓起雪魄的尾巴,将它提起来抖了抖,“你怎么可以吃老鼠?”
容羽眼见他这般悲伤神情,也顾不上先前故作疏离的初心,好声劝道:“雪貂就是要吃老鼠的,知秋,别伤心了,我一会再给你买只大的,活蹦乱跳的那种。”
“雪貂吃老鼠?”叶知秋怔愣了一瞬。
“不然呢,难不成你以前就喂它吃素?”容羽分明是瞧见了一副痛失爱鼠的画面,可这一刻却是没忍住笑了,“你该是给它吃了多少灵植,才让它馋成这样,见到老鼠就扑的。”
叶知秋冷眼瞧向容羽,竟是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这人一会冷淡一会笑嘻嘻的,看来也不是不高兴,他眉头一挑,瞥向一边,揶揄道:“敢问仙师又是为何瞧上了一个炉lu鼎,不顾价值几何,势在必得呢?”
“什么?”容羽似被一语点醒,立刻看了眼拍品清单,那两个字撞进眼里之时,面上瞬间一热,移开了眼,当真是尴尬至极,嘴上却是说着教训的话,“知秋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又是在哪看了闲书,连这个都知道。”
这不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但是这个词还真不是正道修士会挂在嘴边说的,若不是前世活得久,见得多,只凭着在沧澜道宗的藏书,是断不会懂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的。
他正寻思着该怎么把这个尴尬至极的话题再抛回去,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