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嘭”的一声关了门,倒头就睡,捂上耳朵不去听外面的雷电轰鸣。
树欲静而风不止,也不过小半柱香的功夫,门上就被叩了三声响,叶知秋翻身下床,脚步一声比一声重地走过去,为了让对方深刻地体会到扰人清梦的恶劣,他散开头发揉乱了些,又将衣领松了松,气势汹汹地开了门,吼道:“有完没完,你都不用睡觉的吗?”
“我有话要与你说。”容羽打住自己由上及下的目光,正色说道。
“我不想和你说话!”叶知秋手紧紧扶着门。
容羽见他作势要关门的样子,立刻抬手按住门板,谁承想叶知秋本就没用上什么力气,自己却是用上了十分,一掌过去,竟是把门板拍了个粉碎。
这下叶知秋当真是惊怒不已了,只想想这一掌拍在自己身上的结果,就不禁瞳孔一颤,手心还攥着一把木屑,说道:“你是想打死我再继承我的遗产吗?”
“我是想告诉你今日主峰之事,”容羽抿了抿嘴蜜,对自己造成的狼藉故作视而不见,“你说有人传话让你去救人,但据我所知那个人当时并不在主峰,我不知你看见了什么,那竹林内有掌门派人布下的幻阵,为的就是抓你曾经告诉我的魔物,而你,险些掐死了一个同门。”
“所以你是来救我的?”叶知秋眼神柔软了一瞬,复又想起方才这人的所作所为,冷声道,“我亲眼见他身上的魔息,亲耳听见他说吃什么的,我不相信你。”
“你信不信我,在我撞向大阵的时候,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容羽手指拂过门框上的碎屑,面上虽依然写着生人勿近,可声音却唇和了些许,“行动总是比话语真实,不是吗?”
叶知秋转身走到桌边坐下,问道:“你说的是你还是我?”
“是我,所以我可以在你这里借宿一晚吗?”容羽见叶知秋本还在有节奏地敲击桌面的手指忽然停顿了,声音更是唇和了一些,“你说不许我进门,我就把墙都给拆了,现如今狂风暴雨,房内好不凄惨。”
“三年你就学会了不讲道理吗?”叶知秋忍笑低头。
容羽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我三年的努力,在你开门的一瞬间就都白费了。”
叶知秋仔细想想,自己方才的气势是挺足的,怪不得容羽瞬间领悟了冷待他的下场,想来现在一定万分后悔罢,三年的努力,莫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存了三年的话想说?
容羽瞧着叶知秋好看的眉眼,只觉着眼角眉梢俱是透着机灵的小得意,心里更是坚定了对方分明每日亥时方歇,今日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来迎,合该是故意的,而这样的故意或许恰恰说明还在乎。
“我们要去哪里?”叶知秋手指在桌面画着圈,思及对方的身份,又说道,“这样私自离开当真没有问题吗?”
“虽不知被你伤着的人是否被幻境迷了心智,你曾说人言可畏,最怕有冤假错案,我们去一趟你大师兄那里,想必回来的时候就没什么流言了,”容羽见对方不解神色,耐心解释道,“你不是有个朋友叫胖三,现如今就在大历国都,即使没有今日波折,我也是会让姜楚转告你前去的,”
叶知秋小声回道:“我一个人?”
“现在是两个人,对于你大师兄来说也就是多添双筷子,不碍事的。”容羽站起身走到床边就开始拖鞋。
叶知秋目光追着他的动作,也顾不上揶揄对方辟谷了还用什么筷子,就立马拍着桌子起身说道:“你借宿不应该随便找块地面将就一下吗?”
“知秋你喜好苦修,而我睡惯了床。”容羽温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相反的,对于叶知秋的跳脚反应有些不解。
叶知秋想起这人过去一被戏弄就害羞脸红的模样,忽然计从心起,调笑道:“我在云中峰享受久了,哪还吃的了打地铺的苦,不如一起睡吧。”
说着话,他神态略显轻浮走到榻边,正躬身靠近预备勾一下对方的下巴,却见容羽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胳膊,一把带到了床铺上。
“你干嘛?”叶知秋也不知是被摔的还是怎么的,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容羽却是心怀坦荡地把唯一的枕头推了过去,似嫌自己睡觉的地方不够宽敞,又把他往里面推了推,手指在榻上轻划出一道萤光明灭的线,说道:“以此为界,睡吧。”
夜已深了,船舱内也未明灯,只偶尔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身边之人的轮廓,反反复复地提醒叶知秋这不是做梦,这狭窄的单人铺上多了个人,还是自己内心深处最为惦念之人,他曾设想过再与容羽相见的情形,有好有坏,最好不过是对方没有忘记自己,最坏也就是重新再认识一次。
可容羽今日的表现当真是超出他想象的范围,与其说这是英雄救英雄,到熟人那里去串个门,倒不如说有点像一次滑稽的私奔。
“其实我今天挺生气的。”叶知秋轻声嘀咕。
“我也是。”容羽附和道。
“原来你没睡啊,”叶知秋翻了个身,终于是能活动下筋骨了,叹道,“我气的是你说消失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