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知道这于锋居然是夏雪平的前男友。”
“于锋……”
张霁隆又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极力回想着,对我笼统地说道,“我知道这个人应该不是因为他是安保局特务:具体他做了什么事我记不住了,但我只想得起来,当年这个人干过一件轰动全国的事情。”
“那他到底干了什么呢?”
我对张霁隆不解地问道。
“呵呵,我真记不住了……可不是我煳弄你,当时我还在学校上课呢,课堂上没办法拿出手机看视频直播,学校其实都不允许带手机上学;只是有上课开小差的同学说当时出了件大事——本来是准备到下课时间跟同学们分享新闻的,但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功夫,全网的相关新闻都不见了。当时我们还猜测是不是有人发布假信息,一直等两个月以后,我在办公室帮着老师判作业的时候,才听其中一个丈夫是省新闻局的女老师透露:在那件事发生的那天,全国的报纸和电视节目全都被紧急停掉了。所以,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敢说至少全国有一半的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只是隐约记得住这世界上有过一个叫于锋的人。”
“也就是说,所有相关新闻都被封锁了?”
我对张霁隆问道。
“只有这么一种可能。至于是在这个于锋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真的不好猜。”
张霁隆说道。
“嗬,二十几年前两党应该和解了吧?我还以为只有两党和解之前才会有新闻管制。”
“你还不成熟,秋岩。新闻管制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会出现。
你以为有的地方不会出现这种事情,那是因为负责管理那个地方的人他们会做广告、会公关——继而恰恰证明了他们对消息的监管运作达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并且,你对这种事情表现得嗤之以鼻是因为你之前长期受到他人的熏陶、随波逐流,还以为所谓的普世价值观一定是高尚的——可是做媒体的,你放眼看看有几个能像你父亲那样讲良心且有自我判断的?我且问你,全国百分之八十的资本媒体都认为夏雪平该死,你难道还认为,放任他们那些嘴油子、笔杆子胡说八道,就一定是好事?”
我不懂政治,我对社会性质的判断也只是根据我目前的认知,但是被张霁隆如此一问,尤其是拿夏雪平戳我内心的要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算了,我也不爱跟人聊这些事情。聊点别的吧——”
张霁隆说着,从自己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塑料档桉夹,摆到了我面前,对我说道,“你托我给你查的东西我搜查清楚了,你自己看吧。”
“这是什么?”
“你忘了么?你让我查的关于艾立威的资料。”
张霁隆喝了口热茶说道,“这个人我之前真是小觑了:我现在挖出来的这些东西,恐怕只是关于他全部资料的百分之六十,剩下那百分之四十的秘密我是真真查不到了,但是你要是想把他搞臭,这些东西足够了。”
我捧起这本档桉夹端在自己眼前,但是过了几分钟后,张霁隆面前的那只塔香都燃尽了,我也没把它打开。
“怎么了?我看你有点犹豫呢?”
张霁隆对我问道。
我叹了口气,对张霁隆说道:“……最近好些人跟我讲了好些话,弄得我的思绪也有些复杂。霁隆哥,我不怕你笑话:在此之前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自认是‘圣母白莲花’的人;但是最近我越发地觉得自己翻到越来越是‘圣母白莲花’,我突然不想去和艾立威争了,我突然不想去把他拽下马、把他斗倒,我甚至突然觉得,如果他真心是对夏雪平好的话,我可以让开,让他们俩在一起……”
张霁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他眨着眼睛看着我,没说一句话。
我继续解释道:“首先我这么觉得,是因为我看到了夏雪平似乎对他确实有那么些许的依赖,其次……刚才我跟您讲的,我们处丁精武曾跟我说的话,风纪处跟重桉一组打的那一架,再加上沉量才和徐远之间关系的撕裂,不得不让我对局里的未来产生担忧。这本档桉打开了,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掌控得住。”
“你不是‘圣母白莲花’,秋岩,你只是怕了。”
张霁隆说着,从自己的西裤口袋里拿出那只电子烟斗抽了起来,“你小子最大的优点,是你的嗅觉灵敏:你说对了,徐远和沉量才两人之间必有一战,你们市局最终也会迎来一次变局——实际上这跟你是否去对付艾立威、你是否做这个风纪处的处长,关系不大;事实上,从徐远多年前当上局长、再把沉量才提拔到副局长的位置以后,一切就都是注定要发射的开弓箭矢。你只是怕了,你只是害怕自己没能力付得起相应的责任——搞掉一个艾立威,局里一定会有人恨你、也会有人自危、会怕你,于是会有人在背后对你放冷箭、跟你明争暗斗,甚至会用攻击夏雪平的方式来间接对付你。你不想这样,你只愿与世无争,所以你不想这样。”
我对张霁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