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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四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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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股」。

    据说风纪股当年曾经风光的很,距今七年以前的时候,那时候的风纪股还是独立于保卫处的一个处级部门;其他的各个区分局、派出所,还都有下辖的风纪课或者风纪组,对外职责主要是扫黄,其次是维持一些社会秩序,诸如监管城区内涂鸦、对游行和其他社会活动进行监管、查禁或者是维护、协助,对于社会上的一些媒体,风纪处也有一定的办事权力;而对内,风纪处更像一个市局内部设立的监督部门,对于一切组长、处长、课长等负责人以下警员、尤其是新晋警员,都有按月和按季度的考核和评定,每月月末,他们会按照个人和办公室为单位进行评比和批语,这些评比结果,影响着每个部门每年的奖金、负责人和优秀办事员的评优评级,甚至可以影响到活动经费和物资配发。

    所以风纪处的人员编制不是最多的,但是权力绝对算得上最高的——因此,市局当年还有一个顺口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风纪处找谈话。

    」由于这种特殊职能,风纪处是在市局裡与两大情报机关关係最好的部门,当年的前任局长和当年的副局长徐远对于风纪处与国情部、安保局的这种亲暱也望尘莫及。

    但至于为什么风纪股在七年前开始,就由「处」降级成了「室」、从「室」成了「课」、又从「课」一落千丈成为保卫处下辖的一个「股」,这中间没人跟我说清楚过;我倒也没问过徐远、沉量才、夏雪平,而向其他的人问起的时候,他们不是告诉我「不清楚、不知道」,就是跟我打哈哈、扯一些无关痛痒的低俗笑话讲给我听。

    在查封「喜无岸」那天,我和廖韬独自在冲锋车裡待着的时候,我问过他,他含煳其辞地告诉了我一句「我那年才十八」,之后便不在接茬;我总觉得廖韬知道些什么,但他不愿意说。

    人家不愿意说的东西,我也没那么厚的脸皮追着人问。

    风纪股现在的存在,完全是类似于《韩非子》或者《列子》那些古书裡的「郑人」、「杞人」一样的存在,在具有一定的被固化歧视的情况下,又被人编进笑话裡。

    平时我就总听到组裡的师兄们讲成人笑话的时候,用「风纪股老丁」、「风纪股阳仔」、「风纪股晓妍」来作为笑话裡的人称代词,这样对于在局裡混久了的老油条们而言,似乎可以起到一定的加强笑料的作用;但每次我都不会跟着笑,第一我不认识他们口中的「老丁」、「阳仔」、「晓妍」是谁,因此我也不知道我是该笑还是不该笑,第二,我真不觉得他们讲的那些黄色笑话好笑到哪去。

    上了楼,问了两遍路,我才找到了风纪股的办公室门——对面和隔壁,居然是废置已久的储物间。

    敲了敲门,裡面没人答话,一拧门把手,竟然是锁的。

    这可糟了,我过来就是为了找他们要那些从「喜无岸」会所的里蒐集到的资料的,他们关门这可如何是好。

    正着急呢,眼看再这个办公室门往前两米多的地方,有一张被人踩了好几个鞋印的a4纸,上面还贴着两条早就沾满了灰尘的胶带。

    我走上前,拾起了那张纸,翻过来一看,上面用着极其秀气的字写道:「老丁脚崴了,我和阳仔去医院照顾他。

    谁要是好心帮忙跟徐局、沉副局带个病假。

    另:有东西要送到办公室的,先寄存在档桉股。

    9月23日。

    」好么,今天10月2日,这是9月23号的留言条,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来上班。

    脚崴了是什么很严重的损伤么?更何况这个写留言的人说,他和阳仔去照顾老丁了,那风纪股其他人哪去了?怎么都没来上班?怪不得风纪股还有个外号:市局的丧家犬——散漫成这个样子,也真就别怪别人不待见。

    仔细一算,我去参与查封「喜无岸」的时候,风纪股就已经没上班,那么这么说来,「喜无岸」的资料,应该还在档桉股放着。

    我又转身去了档桉股。

    档桉股的工作效率就高多了,明明这些资料还不归他们管,他们就已经把所有查抄出来的东西分了类,贴了标籤。

    「不好意思,郑姐,我想请问一下这些资料裡有没有跟‘慈靖医疗中心’有关係的。

    」郑姐笑了笑,「用不着客气,你等一下……」于是,郑姐便从一个盒子裡找出了三张光碟:「就这三张。

    收缴上来的时候,这三张碟片被放在同一个档桉袋裡。

    目前刚分类出来,还没有人看……能是什么呢?总不能是那些被拐卖和诱骗来的妓女的体检录像吧?」我看着郑姐笑了笑,接着问她帮我开了档桉股旁边的多媒体阅览室,借了台电脑。

    我把碟片放进光驱裡,点开了播放器一看,差点没把我血管气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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