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武接了一暗卫。
府门外,一身麒麟武袍的霍武勒缰上马,大敞着玄武纹的黑色大氅。西域烈马在他胯下踏着马蹄在原地打转。
端坐在上方的大将,周身掩不住的沉稳气势。那张硬朗豪迈的脸上,更显沉穆肃重。
府门里披着斗篷,刚及弱冠的公子一袭月白色的长衫,眉目清秀柔俊,眼角眉梢带着一丝隐隐的郁色。端站在门口,看着大将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口目送着大将。
前来跟大将回合的一名衣着贵气的男人,见到府门口出来送霍武的小太监,调笑道:“霍大人,这位该不会就是您那位胞弟吧。可比你长的好看多了”
说着又把目光转向门里面的小太监,道:“霍公子,本王有个妹妹,貌美如花,温柔似水,改天要不咱们两家联个亲你哥现在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给本王做妹夫如何”男人开玩笑似得说完又转头看向霍武。
门里瘦弱的公子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站在门边一动也不动。
马上的霍武看了廊下的小太监一眼,灰白色的天空中下起了柳絮般的小雪。门里的人秀气的鼻尖发酸,红红的眼眶眼看又要掉下温热的水珠。
霍武转过头去不再看他,马靴用力夹了下马肚,褐色的烈马扬蹄嘶吼,鼻孔中喷出倏倏白雾。
“霍武”
目睹策马离去的霍武,门里的公子下意识双脚迈出了门槛,想要追上去。
却被霍武安排在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少爷大人吩咐过的您还是回去吧别让小的为难”
府门外的雪越下越大,柳絮般的飞雪迷人眼目。直到霍武离去的身影消失不见,小太监才在下人的陪同下回了府。
返回府邸的路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一路。进了还残余着霍武气息的中厅,穿着锦衣华服,端坐在霍武旁边的椅子上。
霍武走了半个月,音信全无。下人们依然每天给他端来一碗补药,说是大人离京前吩咐给他补身子的。
院子里的枯枝上挂着厚厚的白雪,显得有些衰落。
也许,霍武是被调了回去,不要他了想到此,小太监有些自暴自弃。只是他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一个人蜷缩在墙角。
夜里辗转反侧,浅梦连连,白日里气色也不好。渐渐有些消瘦。
临近过年,小太监想要去京城里的城隍庙烧香。就算霍武不要他了,他也得打起精神来,好好生活。府门口的侍卫们见大人多日未归,临近过年,也有些松懈,便让小太监出了府。
已经快一年没有出过府的小太监,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没有像想象中的有精神。脑海混乱无章,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喜气洋洋,小太监却显得形单影只。
还落着积雪的京城街道上,一匹高头大马踩着沙沙的积雪声而过,马上坐着一名高大豪迈的男人,男人前面还坐着一名十几岁的少年。
小太监失声叫道:“霍武”
等那人走近,才发现不是。小太监望着那匹马上,高大的男人和青涩的少年,就像是看着几年前的自己和霍武。
之后,小太监等了一日又一日,等到新皇登基,新皇变成了老皇上,自己两鬓斑白,也没等到霍武回来。
“你还梦到什么了?”
“5555”
醒来一脸泪水的小太监攀着人健硕的后背,哭的泣不成声,就像梦里的那些都是真的似得。霍武才一日没回来,小人儿就在府里脑补了那么多。
喝了一大口茶,拿了个进贡的蜜桃,咬了一大口。笑着往哭的鼻涕不是鼻涕,眼泪不是眼泪的人嘴里送。
“你这一天天的都在府里乱想些什么?”
霍武回想着小太监刚一抽一抽,断断续续诉说的堪比戏台上的戏文。嘴里啧啧着,调笑小太监说,也许小太监可以考虑去写戏文,兴许还能落个满堂彩。
小太监那天听到来人跟霍武说的话,头脑晕眩,步伐沉重,跌跌撞撞回了府。夜里发了高烧。霍武又没回来,下人连夜请了大夫瞧。吃了药,睡的昏昏沉沉,一直到第二天傍晚,起床看到满目的疮痍,心生落寞。夜里浑浑噩噩,做梦做到第二日晌午。
那天霍武奉了硕威王爷的命,去帮宫里的六皇子押运几百里外的蜜桃。没来得及告诉小太监。想着一日两日的也没多大关系。谁想到两天后一回府,便看到小太监哭的跟个小媳妇似得,抱着他前几日换下来的衣袍,鼻涕眼泪抹了他衣袍一大片。
摇醒睡在床上的小人儿,抱着迷迷糊糊的小人儿亲一下。问人怎么了。正做梦做到伤心出的小太监,迷迷糊糊中又见到了霍武那张糙脸,开心的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吓的霍武不知如何是好,以为小太监是做噩梦了。便赶紧拍着人的背,想要安抚小人儿。一时着急,没注意力度,还把人拍的咳嗽了起来。
手忙脚乱,又是端茶又是给人顺气。
床上似乎还不怎么清醒的小太监抱住了他就不松手,一口一个,霍武你别不要我,我会乖乖的做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