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绒绒的皮毛上挂满苍耳和棘刺,兴奋地跳着试图钻到女主人怀里。小紫叉起腰娇叱道:“脏死了!不许你过来!”
雪雪耷拉着尾巴打个滚,四脚朝天地躺在山路上,肚皮飞快地鼓动,一边吐出红红的舌头呼呼地喘气,一边转过头委屈地看着女主人。
“小贱狗,好狗不挡路知不知道?”程宗扬拎起小贱狗的耳朵,把牠扔到朱老头背上。
朱老头却没理会,他伸长脖子使劲抽鼻子,直道:“赶上了!咱们算是赶上了!村里正炖rou呢……哎哟!还是鸡……”
“老头儿,你这鼻子比狗都灵,隔着一道山梁都能闻出来?”
“走!走!赶快!”朱老头急吼吼道:“再晚就剩汤了!”
朱老头两脚生风,一路烟尘地往山下赶去。
有朱老头心急火燎的在前领路,三人在夕阳落山前终于赶到山脚。水声轰鸣间,一条大河从山岩间奔出,河道内遍布大大小小的岩石,湍急的河水在礁石上溅起雪白的浪花。河流被大山阻挡,在山脚转个弯,下游水势陡然变缓,在岸旁冲出一片乱石滩,那处村落就位于河边。村边筑着堤坝,虽然不高却有两丈多宽,看起来极为牢固。
程宗扬原以为这里只是小山村,走近才发现里面人声鼎沸,骡马成群。如果不是只有十几间夯土为墙、茅草为顶的草房,简直是一座热闹的小镇。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今晚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张老哥,你也来了!”
“这位郑兄,是富平侯家的……”
“这位姓杨,四知堂杨家……”
“幸会幸会……”
村里乱哄哄的,不断有人寒暄问好。喧闹声中,一道尖锐的声音分外高亢,“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一个瘦骨伶仃的少年蹲在地上,袖子卷得老高,一手按着扣在桌上的陶碗,口沫横飞地叫道:“是龙是蛇,一把见分晓!”
桌边围着一群剽勇的少年,其中一个豪气干云地说道:“我来!押大!”说着甩出一只钱袋,几十枚银铢顿时滚出来。
“好咧!”那少年揭开陶碗,脸色顿时变得十二分难看,破口大骂一声,掐着手腕恨声道:“这臭手!活活该剁了!”
“义兄弟好手段!”周围的少年一片欢呼,彷佛打了胜仗一样。
程宗扬瞧着那瘦子有点眼熟,不由多看了几眼。那些人博戏是一枚骰子赌大小,一翻两瞪眼,最简单不过,不一会儿就连赌几把。那瘦子小赢几把,又输了一把大的,又是一番捶胸顿足。那些少年兴致愈发高亢,程宗扬却是旁观者清。那瘦子虽然有输有赢,却是赢多输少。只不过他赢得十分小心,刚赢把大的,又输把更大的,让那些少年以为自己手气正旺,兴致更高。就这样来来去去半晌赢了十几枚银铢,不显山不露水地小赚一笔。
瘦小子又输了一把,正龇牙咧嘴,外面忽然闯进来一人扯着嗓子道:“高智商!你不吃饭了!再赌!小心你的腿丨11瘦子赶紧从板凳上跳下来,苦着脸道:”冯哥,我这会儿正输着呢,你先歇歇喘口气,我再来一把,捞点本……“
“还捞本呢!给我走!”那人揪着小瘦子的耳朵把他扯出去。
周围的少年一片哄笑,笑声中没有多少恶意,倒觉得这小子虽然赌技不怎么样,但为人甚是光棍,与众人气味相投。
程宗扬目瞪口呆,虽然他觉得那个被玛源叫走的小瘦子有点眼熟,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瘦子会是那个胖得吹皮球一样的高衙内!当初他见那小子被高俅宠得不成样,索性一脚把人踢出临安吃苦,却没想到会苦成这样!整个人都瘦脱形了,活活变了一个人,要是让护犊子的高俅看见,只怕生吃他的心都有!
高智商和冯源拉拉扯扯地走到没人的地方,冯源顿足道:“我的小爷!你就干点正事吧!我刚转个身,你就溜出来赌钱。”
高智商从袖里摸出钱铢,嘻皮笑脸地说道:“冯哥,这是孝敬您的。”
冯源的头摇得波浪鼓似的,“我不要。”
“冯哥,这钱是我自己挣的,一不偷二不抢,干净呢。”
“你啊,有钱自己买点吃的,看你瘦的……”冯源又嘱咐道:“千万别让哈爷看见啊!”
后面一声低咳,一个高大苍老的兽蛮老者从茅屋中出来,干巴巴道:“饭钱。”
高智商赶紧掏出银铢,哈迷蚩接过来慢吞吞道:“不许吃rou。”
高智商跟棍子一样站得笔直,“哈大叔,你放心!我连汤都不喝!全素!敢吃一口rouI”他拉起衣裳在自己的大腿上比划道:“你就把我腿打断!从这儿!”
忽然有人笑道:“你再比高点儿,都到腰上了。”
冯源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叫道:“程头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高智商飕地转过身,一脸惊喜交加,“师父!”
程宗扬朝哈迷蚩笑道:“哈大叔,辛苦了,这小子没给你找事吧?”
哈迷蚩干瘦的脸上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