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离刚出酒楼,一见阿财的面容,当场刷黑了脸。
他趁段演在处理俘虏,悄声将阿财拉进巷弄。
「你的脸,怎麽搞的!?」
开口就指着他的鼻子吼,阿财哑巴吃黄莲,半句也说不上来。
「你你这张脸是要骗谁啊!?不可能!你以前不是这副模样,现在现在也不会长这样!」
瞧他的好竹马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阿财想,看来真是吓着他了。
对方一声不吭,仲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又道:「是老爷对吗?是老爷让你扮成这样?又是谁教你的?太傅吗?你称他一声师尊,就为了易容术?」
乖乖,乱猜也别这麽准嘛。阿财悄声叹了一口气。
仲离气得快犯头疼,见阿财打算沉默到底,他大口吸气、吐气,沉声道:「阿财,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以後不会再拿这事问你。」
仲离望着他,他细长的眼睫微微下阖,衬得那玉脂般的容颜是格外美丽,但就连仲离都不晓得,那属不属於阿财。
「和老爷在床上翻云覆雨时,你都戴着这张脸皮吗?」
阿财的胸口轻轻起伏,将情绪掩饰得无人知晓,他只有点头,不作声。
仲离看见了,他先是难以置信,而後怒极反笑,「哈!你怎麽那麽蠢?说你蠢材,你他妈真的犯傻啊!?」
「你以为你戴着一张漂亮的脸皮,就真能变美人吗?那只会显得你原来的面目更丑!你到底图什麽?就这麽想得到段演的宠爱?」
胸口上下起伏,阿财拧起眉,压低音量的话语中隐含一丝忍让,「我哪里蠢?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就是太聪明,才会老用这张脸!」
「小陌,那是段老爷啊!」阿财笑了,荒谬地笑了。
「与瑞王齐名的蛟龙策士,富可敌国,貌美如仙的段当家,你说,对他投怀送抱的美女还会少吗?你也不想想我本来生做什麽模样,我要有你好看,小时候也不会被那帮小祖宗打得半死。」
「告诉你!若要用原来的那张脸在老爷身下承欢,我光想想都想去死!」
他支手插腰,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不知道消停,「是啊,被老爷宠爱有什麽不好?我就想做美人,你看你,以前小少爷多疼你啊!还当了名ji呢!」
话一出口,阿财登时一愣。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说的人和听的人都不好受。
「你说得没错,莫不是因为这张还过得去的脸皮,我早死了,哪轮得到让男人cao。」仲离扯了扯嘴角,话说得是字字清晰。
其实仲离又未尝不明白,若真是老爷的命令,阿财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只是关心则乱,反将对方逼得落下重话。
阿财张着嘴,遍寻不着合适的语言,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并不在乎仲离以前做过什麽。
可是仲离介意,他巴不得抹去的记忆,曾因为阿财总是无所谓地提起,久而久之,他也不是那麽在意了,谁知今日竟被当作攻击他的利刃,这岂不讽刺。
他俩虽已恢复冷静,场面仍是难堪,恰好温麟来得正是时候,「段财,段当家唤你。」
阿财瞄了仲离几眼,对方瞧都不瞧他一眼,他无奈地抿抿唇,说道:「这就过去」
温麟随後跟上,未有太阳眷顾的暗巷中只剩仲离一人,他发了一会儿呆,右肩突然被施加重量。
猛地转身,看见不知为何返回的温麟,男人表情僵硬,开了开口却没吐出半字,只有拍拍他的肩又转身离去。
仲离不由得失笑,太过笨拙的安慰。
经此变故,府中下人对阿财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无事献殷勤的人多了起来,不分男女,连总是投以鄙夷目光的大娘们都对他嘘寒问暖,阿财不由得感叹,人情世故懂得再多,都比不上一张好皮相。
遭逢刺客後,再次踏上路途,阿财的专属座椅便是段演怀中,这本来是个挺舒适的位置,背有得靠,还很温暖,但老爷手中那把匕首转啊转的,害得他眼珠子也跟着转啊转。
车厢内莫名的静默令他没由来地感到不安,阿财咽下口水,说道:「老爷,这匕首哪来的呢?您要练新工夫啦?」
世人皆知段当家自始至终都仅以一把竹扇做为武器,阿财还晓得老爷是掌剑双修,尤其凝神聚气的心剑更是能杀人於无形。
奇的是,老爷这洪荒之力到底是怎麽练出来的,竟连天天随侍在旁的他都不晓得。
「你不认得了?」段演将匕首置於面前,阿财摇头,他又道:「再看详细点。」
那是把锋利的双面刃,肩部与jing部皆无任何装饰,如此反倒难得,阿财左看看,右看看,咦了一声道:「虎型图腾?」
他终於在剑首找到能辨识的雕刻,图腾似长期磨损,已有部分难以辨别,阿财用手指着详细地算了算,共有八个小圆包围着螭虎,而扭转的兽身圈住第九个圆。
阿财仰起头,瞧了老爷一眼,眼中透露出不解,伏屠的御旗本以猛虎为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