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城孤军奋战都打
不下来,更何况现在援军云集。
踏着厚厚的积雪,信马由缰,所有人都比较放松。如果西贼在这种天气还敢
出来挑战,那用疯狂都不足以形容。
韩月也是策马缓行,待到路过一片杨树林,鲁达下令到林子里歇歇马。看样
子就准备在林子里磨蹭到天黑然后回去交差了。当然大冷的天谁都不想出去费劲,
于是众人全都下马入了林子,找地方准备休息。
韩月也是东转西转,天一冷人不出汗就尿多,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正准备撒
尿,本来依照军法便溺等事必须两个人以上同去。但是在场的大部分是乡兵,而
且这等军法早就没人当真了,故此韩月一人便离开了大队,绕到一处树丛后面便
要方便。
刚想把裤子解开,突然觉得前面有动静,他心中一惊刚想动作,却见面前悄
无声息所站之人竟然是哥哥唐云,顿时让他又惊又喜。
「哥哥,你……你没死啊……」
「嘘————」唐云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脸上的表情十分诡秘……
*** *** *** ***
镇戌军,天圣寨以西山野。
狂风呼啸,漫天大雪纷飞。在这风雪交加的野地里,那些被冻的犹如僵尸一
般面容麻木的西夏士卒们,紧紧裹着身上已经被冰雪覆盖满的毛毡斗篷,牵着同
样被雪覆盖的战马,好像一群群白色雪怪一样在没脚脖子的雪地里艰难跋涉着。
在他们的身后,沿途倒毙着被冻死被遗弃的无力行动的人,零零散散的尸体
铺满雪地,然后再被大雪掩埋。冻死的牲畜尸体都已经被肢解充当粮食,剩下的
只有人。
仁多保忠穿着厚厚的棉衣,外罩貂皮大氅,有良好的防水保暖效果。此时他
却牵着马和部下们一起在雪地中跋涉,原因无他,多活动下还能产生热量。坐在
马上不动,不一会就被大风雪吹得浑身冻僵和冰棍差不多。而且这样能节省马力,
马力现在是他们能够坚持回去的关键,他的手指现在已经僵了,脸已经被寒风吹
的麻木,因为长时间握缰绳保持同样姿势,那真是刺骨入髓的冷。
他现在只是觉得欲哭无泪。他自告奋勇来到镇戌军,自有自己的打算。来之
前,他自认为一切皆在算计之中,便是此行不顺利,也能凭借西夏骑兵传统的优
势机动性顺利脱身。没想到真应了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一场大雪便将他意外的
逼入了绝境。
大雪之中抄掠乡野收获不多,攻打宋军的堡寨更是自找苦吃。而且那场最初
雨夹雪一夜之间便令千余人受寒得病,又过了一天互相传染之下,冻伤冻病的数
字翻了好几倍。而天气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只是风雪越来越大,变成了完全的
大雪。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病患越来越多,病情越来越重,很多人咳嗽发烧拉
肚子,手脚冻疮,病的没力走路。
而且在大雪严寒之中,士卒们需要的热量,这就意味着的粮食。五
天粮食现在大概够吃三天。
仁多保忠意识到事情不妙,在耐着性子等到该办的事情办完之后,当机立断
下令撤兵。并且将那些病的严重的士卒无情的抛下,将他们的粮食马匹骆驼牲畜
强行拿走,任他们在大雪中自生自灭。剩余的不太严重的病患害怕被抛弃,只好
拼命跟上大部队行进,在这种情况下掉队就意味着死亡。
但是回家的路也不是那幺好走的,因为大雪阻断道路,消息断绝。仁多保忠
不知道古壕门一带是否还有宋军驻扎,攻打东山的宋军是否回到了古壕门,若是
自己从原路返回恰好碰见以逸待劳的宋军在等着自己,那可就大事去矣。
而且熙宁寨一带宋军堡寨众多,自己来的时候兵强马壮他们不敢出来,现在
他们可未必不敢趁火打劫。
所以即使只有三十里路的最短路途他终于还是决定放弃,转向东北决定绕道
天圣寨,这一来大概要冒着大雪多走五六十里山路。而且天圣寨的宋军也有可能
成为拦路虎。至此他只能请菩萨保佑一切顺利。
这场该死的大雪,不断令他一无所获,还赔上这许多兵马。雪看样子还在越
下越大,这一路跋涉回去就算不发生战斗,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冻死在半道,这
些可都是仁多族的男子,是他仁多保忠实力的一部分。他心中恨的只想杀人,心
想若是那件事再搞不定,这趟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也不知道任得敬那边安排的如何。他点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