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认真对待?却见对面的那个马巡检此
时已至身前,躬身施礼,口称京城上差驾到,有失远迎,说是奉了常宁寨寨主之
名,特地携水酒肉粮前来迎接,同时护送车队入境。禁军士卒们一听有酒肉吃,
顿时欢声大作。那些铺兵们自知没自己的份,也不去做那非分之想。只是有些老
军们心中犯嘀咕,大宋为防重蹈五代武人祸国的覆辙,军法规矩森严,对武人限
制极多。本地驻扎军伍,平日各守本地,若不是军情紧急或有枢府调令,是不能
擅自越境进入邻地的。
当然这些规矩都是立国之初定下的,在承平近百年的河北路和江南,军事废
弛,法度松懈,有时也能见到私自犯禁者。但此处是陕西,战火绵延近百年的陕
西。西军的军纪,一向是大宋诸军中最好的,同样是犯禁,在别处也许就是军棍
伺候,在这里可能就是要脑袋搬家!
前线和后方,总是不一样的。
而且这一路之上,所过各地都没有这等事情发生。常宁寨属于环庆路,和京
兆府分属两地,守军便在州界上等着也是无人能说什幺,何必巴巴的冒着犯禁的
风险跑来拍这些京军的马屁?若说是护送,这些人人数却又不多,赤手空拳未拿
兵器,连纸甲也没几付,真有紧急情况发生,又济得何用?
想来想去,实在觉得这些乡兵来的蹊跷,但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又能有何
事?总之天塌下来有那些禁军老爷们扛着,自己便是做好自己本分,其他事休要
多管。
乡兵们前面引路,果然前面有一处平坦草地,四周林木茂密悬崖陡峭,那里
有几个军汉看着酒坛肉食瓜果菜蔬,黄德臣见状大喜,正是走的饥渴了,也不客
气过去大马金刀的坐下便吃,薛庆和其他禁军士卒们也是一窝蜂的过去了,那个
马巡检招呼众人给队伍分发酒食,又坐在黄德臣处相陪。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乡兵们热情的很,竟连厢军铺兵们的份都有准备,铺兵
们一路之上目睹这些禁军吃好喝好,作威作福。自己出力最大却受尽歧视,心中
早觉得不满,此时能打牙祭,自是喜不自胜,顿时整个队伍完全停了下来,大车
和大车挤靠在一起,军汉们三五成群,狂饮猛嚼。
黄德臣吃的有滋有味,心想这姓马的巡检倒还知趣,比这一路之上其他地方
要懂规矩的多,吃喝了一会儿,却瞥见身后那两个女人神色有异。他皱着眉头刚
要示意她们离开,突然却听见自己的队伍中有人惨哼连连,接着便有人捧着肚子
跌倒在地,七窍流出污血。
然后人群便炸了营,有人大叫:「有毒!有人下毒!」
他大吃一惊,刚要起身,却见那马巡检脸色一变,纵身抬腿便是一脚。他冷
汗出了一身,总算武艺还没忘光,举手一挡,由于身上没有披甲,这一脚又踢得
极重,胳膊一阵疼痛身子一侧歪便坐倒在地,但是倒地之后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出
老远,翻身站起拔出宝剑,怒视马巡检:「鼠辈,敢赚你家爷爷!」
那马巡检一阵冷笑,一脚蹬翻一个冲过来的士兵。此时纲运队伍之中的兵士
多已中毒,少数没吃酒食的还有体力,但是战斗非其所长,而这股「乡兵」都是
十分狠辣,下手无情,抢了大车上的兵刃之后便和官兵厮杀搏斗,顿时草地之上
血肉横飞刀光剑影。禁军们不多时便全部了账,铺兵们四散奔逃,谁知这些歹人
竟有几张弓箭伏在四周,连连发箭,四下地形险恶,无处可逃,接连中箭,转眼
间,未中毒的二十余人全部陈尸于地。
纵使黄德臣从没打过仗,看眼前的情势也知自己是死路一条,这些乡兵劫杀
官兵,这是兵变吗?不管怎幺说这都是造反谋逆的大罪,他们绝不会留下任何活
口。他咬牙切齿大骂道:「狗贼,竟敢截杀官兵!不怕族灭吗!」
话音未落,便听旁边一声惨叫,却见薛庆的胸前露出一截满是鲜血的宝剑尖,
身后那女扮男装的妇人满脸狰狞之色,将宝剑抽出,一脚蹬翻尸体。
「你们!」黄德臣总算明白了,对方对于自己是早有预谋,精心设计了一个
绝户计,自己一头扎了进来。
然而还没等他动作,身后便有人一脚蹬在了他的后脖子上,阴柔的力道将他
的颈骨完全踩碎,他哇的张口吐出一口血,身子瘫软在地,在世上看到的最后的
情景,便是那曾被自己压在身下肆意奸淫的美娘子正冷笑着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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