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这些压低了声音的闲聊倒不至于传入台上两人的耳中。不过即使被听到，聂世云不会在意，而敖樊此时此刻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关注这些琐事了。
“聂世云炼制的……好像是玄级法宝！而且……还是中阶！”另一人远远眺望着，很快就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思及此处，聂世云直接进入剑柄的收尾工作。
“你之前的模样都是装的？”
敖樊手里的剑胚“哐”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要是蓝家反应能和敖樊一样迟钝就好了。
他越是这样语气平淡，敖樊越气不打一出来，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轻飘飘地被带过了。
蓝家人赶来的时候，广场上已经被兴奋的修士们围得水泄不通。时隔多年，终于来了一个终止了敖樊不讲道理的连胜纪录的修士！这实在是大快人心。
敖樊因为焦急，在心里一个劲儿催促异火提高火力。
见挤不过去，蓝家修士恨恨道：“传音过去，让评判的人……”
看到自认为草包的聂世云竟然炼制玄级，被激将的敖樊做了什么，就算这几个蓝家修士没有旁观，猜也猜的出了……
“他在搞什么！”蓝家修士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在比试台上，敖樊眼睛都红得充了血，怒火攻心。
聂世云耸耸肩：“至少这样你还能有成果摆上台，不会炸得渣都没了。我这是出于好心啊。”
敖樊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到了这一步也终于明白过来他被聂世云耍了。
敖樊身边的几名蓝家修士皆是小辈，得了侍从的反馈后，他们即便想要叫停比赛，这种大事还要上面的人做主。几人匆匆忙忙去禀报后被前辈们痛骂一番，这才急急忙忙赶去现场。
“我刚才状态不好。有种就重新比过！”敖樊大叫道。
异火与修士缔结契约后能感知到其心境。如今被其暴躁的态度影响，又因为很少练习，磨合不好，不一会儿只听“轰”的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若他们立刻前来叫停，兴许还能赶上时间。只可惜大家族的层层规矩反倒拖了他们自己的后腿。
蓝家给敖樊准备的材料，其实都比给聂世云的好上那么两三分。若是敖樊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实力炼制凡级法宝，其实也能做出不错的成果，好歹不会丢人。可他看聂世云要炼制玄级，自乱了阵脚，匆忙更改了计划，高级的材料却反倒难以处理了。
“我、我只是想找他炼器而已。和他有没有道侣又没有关系！”
“这不可能。他是二级炼器师！这是公所得消息，绝无作假的可能。”
两人不敢置信地望着那边。
蓝家此时已经查明了最近一阵子在这附近的城镇中压根没有异火售出。他们至此才明白过来，聂世云之前从未提及自己有异火，更没有当众展示过，现在临到最后突然不藏拙了，一定事出有因。
“你说什么模样？”聂世云一脸疑惑地反问他。
意识到这是敖樊炸炉了。观众们的心中难免幸灾乐祸，但没有一人敢出声嘲笑他，台下静悄悄的，好几个人憋得嘴角抽搐。
“没用了，”他旁边的人一脸绝望，“你看……”
蓝家修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比试台上敖樊的工作台被炸得漆黑，正指着聂世云破口大骂些什么。而聂世云的成品已经放在了观众面前的展示台上，显而易见，敖樊最后连东西都没有拿出来。就算评审的蓝家人再偏心，此时此刻也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是找他的道侣来的。”预选时和聂世云搭上话的修士此时一副好像很了解他的模样，头头是道地讲着。
“不、不可能……”
敖樊平日松散惯了，上次动手尝试玄级可能还是三级炼器师考核的时候。而且那会儿他的技艺也不到家，还是蓝家放了水才勉强归位玄级的。虽然之后过了许多年，可敖樊从未精进过，想必技术也没什么长进。
“我觉得，你不如还是炼制凡级来得有把握一些。”聂世云看着敖樊道。
在敖樊刚来中层的前几年，这样的家伙还有那么几个。后来全都消失了，原因可想而知。
女修斜了他们一眼，不快地回道。不过脸上稍显遗憾的神色却是藏不住的。
“你要炼制玄级的，却劝我炼制凡级？你当我是傻子吗？”敖樊冷笑道。
“呵。他真以为就算赢了，一时间出了风头，就能稳稳当当地拿了名声和奖励离开？真是毫无远见。”
聂世云扫了一眼台下，却不是在看群众的反应。他注意到台下的蓝家修士皆是一副迷茫的神色，远处酒楼的那件包厢里已经没有了人影，虽然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但想必他拖不了太久。
“聂世云，他竟敢违约。”蓝家修士痛恨不已。当初正是他约聂世云去谈条件的，也是他大意，被聂世云的作态所迷惑没有签订契约，此时此刻就算咒骂也没什么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