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大人,已经抓住了。”
谢祁微微躬身,向面前神情悠然的男人恭敬地行礼道。
“哦?”
把资料随手扔到一边后,傅邪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指腹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杯沿,“在地牢吗?”
“是。”
“很好。”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傅邪的眸光亮了亮,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地牢中。
傅邪径直向最里面走去,身后大张旗鼓地跟着一众护卫。
昏暗的牢房里弥漫着深入骨髓的寒意,空气中处处是黏稠的血腥气,夹杂着尸体腐烂的恶臭和铁锈的气息,直直令人作呕。
“啊啊啊——”几处牢房内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大人。”
看到不远处走来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几个牢房里的施行者不约而同皆是一愣,随即向为首的傅邪弯腰行礼,个个毕恭毕敬,一点儿大气也不敢出。
傅邪随意地挥了挥手,算是回应。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不满道,“谢祁啊谢祁,我又不是来拷问的,你给我跟这么些垃圾干什么,不嫌累吗?”
谢祁当即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低头请罪道,“是属下的错,请大人责罚。”
“欸行了行了,我就随口一说。”傅邪又打了个哈欠,如墨般漆黑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起来吧,让他们都滚。”
“是。”
傅邪继续向地牢深处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啧啧感叹着当初为什么要把地牢建得那么大,他都走烦了。
正想开口让谢祁安排一下改造地牢的事宜时,刚好到了尽头。
傅邪在最末的一个牢房前停下,向身后的谢祁抬了抬手。收到指示后,谢祁很快掏出钥匙,把牢门打开了。
“真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傅邪则是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走了进去。
待看清关押着的人时,他脚步微停,桀骜慵懒而又棱角分明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
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蜷缩着身子躺在冰冷的地上,似乎昏迷了过去。他的皮肤极白,显得身上的处处血痕更加触目惊心。
傅邪却觉得那些鲜红仿若玫瑰一般,娇艳欲滴。
美极了。
“怎么就这点小身板啊。”
他嗤笑一声,走到青年身旁蹲了下来,捏起他的下巴。
看到青年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后,傅邪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小小的惊讶。
随后,他低低地笑了。
“呵,我道是谁。”
“原来是你啊。”
/
一小时前。
迟俞走上顶楼,快速找了处隐蔽的角落蹲了下来。
他微微探出头,静静地观察着对面大楼里的身影。
只见真皮座椅上的男人正半支着额头,百无聊赖地翻阅手里的资料,不时小酌一口红酒,悠闲恣意得很。
迟俞眸光微闪,不声不响地给手里的微型手枪装上了消音器。他观察了一会儿,又低下头看了眼时间。
再抬头时,只见对面大楼里矜贵优雅的男人单手持着高脚杯,轻轻晃了晃杯中鲜红的ye体,然后浅酌一口。
似乎全然没有半分警觉。
见时机正好,迟俞左手四指握住套筒,用拇指的虎口部位按压着枪底把上膛。
他极其Jing确地瞄准了那个男人的心脏,正要扣下扳机——
“……”
迟俞面部微凌,他感到身体开始变得莫名僵硬起来。
肩膀上,一根极细的针刺入了皮肤,不知名的ye体迅速流淌进血管里,开始在身体里肆意蔓延。
体内很快传来了一阵阵灼烧般的疼痛,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通通都撕裂开来再一点一点缝补上去,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
就这一会儿,身上出现了多少伤痕,他早已数不清了。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了许久,最后终于黑了个彻底。
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