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不待服务员动手,亲自将酱料给调拌好了给乔凌递过来,“尝尝看。”
“好啊,你们拿走吧。”乔凌看了眼她们的屋子,门敞开着,东西大半堆在门口,“你们这是要搬走了?”
当晚,离开京市近两周陈叙从海市回来。
乔凌窘迫地撇开脸。
乔凌走神了。
去吃饭,抱着这么大束花明显不合适。
陈叙清楚。
女人变聪明了。
“放你车上吧先。”乔凌说。
他故意这样说而已。
他们这讲究是埋在骨子里的,千百年皇城根底上养成的习惯。
“好在还赔给我们一个月押金。”
“他伤害过你,乔凌,是他害了你。”
不过,没等她开口,陈叙已接过她的话,笑看着她,“乔凌,你这是打算要甩了我第二次?”
这是个肯定句。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弃子。
他撩开她额角的碎发,乔凌不着痕迹地偏了偏身。
乔凌跟何曾间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其实就是铜锅涮羊肉。
他不知道,也走不进去。
陈叙穿着大衣,西装裤站在车旁,脸上挂起笑意,他将手里的花塞到她怀里,“两周不见……好像瘦了点……没好好吃饭么?”
乔凌并不想多说。
早在认识他之前。
好容易平复了思绪方正色道:“陈叙,你真觉得我们合适么?那天的事儿你没质问我,看着都能不在乎,让我觉得你这人挺深不可测的。”
“乔凌,何曾他不适合你,倒不是他人不好,只不过他能走到今天,自比常人经历得多,也更功利的多,跟着他你会很辛苦。”陈叙轻声道。
她笑着说曾支教过,那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陈叙不敢再想。
陈叙同样认真地看她,“乔凌,我不问不代表我不在乎,我今年三十六岁,比你年长了那么些岁,我可能考虑得更多,轻易不会下决定,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过,你呢,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乔凌刚毕业那会儿,为了省钱,她跟几个女生住过那种群租房,一百来平的屋子被分成六七间,上厕所都得轮流排队,后来被人举报,房东怕查,凌晨三点将她们赶到街头。
乔凌怔住。
陈叙的生活离不开个“精”字,酱油、韭菜花到虾油,添多少,什么时候添,分得清清楚楚。
乔凌藏不住心思,她搁下筷子,看着对面的男人,“陈叙……我们……”
陈叙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点敛去。
陈叙向来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她的沉默让陈叙觉得难过,替这姑娘难过,什么样的伤害让她再接受不了男人的碰触。
酱用勺子浇在涮肉上,男人说道:“等明年春天,我带你去锡林郭勒盟,那儿的羊肉虽没呼伦贝尔名气大,但肉质可不孬。”
无论穷富,就看这吃上,涮羊肉得配着“酱料老八件”、“配菜老三样”。
他电话打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乔凌楼下等着她。
乔凌抱着花怔在原地,面上尴尬之色难掩,“陈叙,我请你吃饭吧,附近新开了家铜锅,每天人气看着挺旺。”
“……那边的纸箱能送我们两个么……”其中一个小姑娘指着二楼与三楼平台间的几个纸箱,之前乔凌拆开打包好了搁在那儿。
铜锅馆里熙熙攘攘,谁都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这么多的城市地方,论讲究,还得数京市的老少爷们。
哪怕乔凌在电话里已经委婉说过,陈叙还能跟没事人似的。
京漂哪个不是一次次从这过来的,租房永远是最大的问题。
这么些个男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
她没陈叙的那点乐趣,这会儿更做不到若无其事。
乔凌摇头,“你想多了,我没想过要跟他一起,我们没可能。”
乔凌简单收拾了番,套了件羽绒服下楼。
乔凌做不到他这样。
她不该经受这些。
乔凌跟两小姑娘也算不上熟,平时基本见不着面,稍聊了两句,她没放在心上,又去床上睡回笼觉。
陈叙这还当两人是男女朋友呢。
“是啊,这不想问你要几个箱子打包……租房子就是这样,房东让搬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