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虹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在穷乡僻壤之处管些杂事。天高皇帝远,她这个小官,反而不如地头的豪绅地主有威严,幸而她也没有什么治绩的要求。
日常除了溜达,就是看历年积累下来的卷宗。家长里短,一张一个小故事,尤其有趣。
"大人,您该午饭了。"
陆山悄没声儿地走进来,打猎练得的脚步,轻巧地就像冬天山林里踏雪无痕的小狐狸,偏偏生得极为健壮,铁塔一般,放在身后站着特别有安全感。
因为是孤儿,赵昌虹就把他养在身边,如今已经二十有五了。
"不急,我还不饿。"赵昌鸿放下手中陈旧的卷宗,原本微微皱眉专注的神情,抬头看见他,一变而为八卦的促狭,笑嘻嘻道,"小山,正好你来了。昨天王花儿来找我,你猜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陆山走近帮她整理旁边散乱的书籍纸笔,看见两只穿着白布袜的脚搁在鞋上,极为不赞同,"大人。"
赵昌虹用手中毛笔敲了他胳膊一下,"和你说话呢。终身大事,上点心。"
"点心,上什么点心。"陆山随意答道,蹲下来拿起靴子为她穿上。
按理说,上班得穿官服,脚上穿官靴的。但是没什么监察,赵昌虹衣服也只是披在身上,更不用说鞋子了。
那是王花儿,也就是王莲蓉专门给她做的。
就是为这双暖和轻便的鞋子,赵昌虹也要撮合这两个孩子不可。
"大人,都说了,我早有心仪之人。"陆山平静道,然后站起来,"那我回去睡觉了。还有,车上带了枣子,您别忘在那里放坏了。"
说完他便入了内室,进了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竟对赵昌虹的话充耳不闻。
"唉,真是儿大不由娘。"赵昌虹叹了口气,合起卷宗,迈着步子出门。
衙门正对一条大街,继续顺着往右走,就到了马厩。虽说是马厩,里面除了马,还有牛啊羊的,时不时往旁边的山坡上一放,也时不时牵回来暂时安置在这里,权当储备粮。
不过马还是珍惜的。陆山每一个月会骑着马或者架着马车去更大一点的镇子上采买东西,回来东西便放在马车上,等人来拿。
他并不担心车上东西会被人拿走。不是因为这里民风淳朴,而是因为看守马厩的是个狠角色。
"秋野,我的枣儿呢?"
赵昌鸿走近马厩,却不去马儿处,而是去了对面的一栋小木屋。这里民居都是些木屋,连在一起。秋野,这个马夫的木屋正对着马厩。赵昌鸿一掀开帘子,就看见秋野翘着二郎腿吃她的枣儿。
"呀,大人您来啦。"秋野坐在桌旁边,歪着头,嘴里还嚼着枣儿,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我就知道……"赵昌虹连忙上去将桌上散着的枣袋子扣好放到身后,"别吃了,再吃我没得吃了。"
秋野依然笑,"大人,要不是这枣子,我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您呢。"
赵昌虹摆手,"你别笑了,令我心里发毛。"不过她醉心案卷,确实好一阵子没来看他。再怎么说,也算是相好。
"笑也是我的不对了。"秋野脸上笑意消失。他真有些觉得无趣。要不是为了她,他早就在外面野了,现在独守空房,笑脸迎人还被说令人毛骨悚然。
赵昌虹是个女人,心思也没细腻到哪里去。见秋野敛起笑容一副冷面的样子,偏偏露在宽松麻衣外的健硕线条又随着呼吸起伏,心里痒痒,手摸了上去,道,"怎么了,真生气了。"
秋野原本想撇开她,但就如往常一样,一被那带着薄茧的读书人的手碰,他就心里发慌,四肢酸软,脑子浆糊一般,什么也想不起来。
"生气倒是不至于,就是想你。"
勉强支持了会儿,他再回神,系裤子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
"不不不行……"秋野脸涨红,连忙从凳子上逃离开来,急急忙忙整理好衣服,"今天不行,我有事跟你说。"
赵昌虹手下温热细腻的触感消失,不乐意道,"有什么事情你不会去找我?现在倒有事情要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她现在满脑子只有那种事。
"我可不去。"秋野整理好衣服,站在一边离她远远的,上次鼓起勇气找她,被藏在桌子底下好一阵磋磨,羞耻得他差点崩溃。
"说正事,赵大人,我本家要举家搬迁到歌老镇,族长派人找我,问我要不要一起跟去。"
赵昌虹坐在桌子旁,拿出枣子吃,姿势和刚刚的秋野一模一样,只不过没什么表情,"我知道这事,有人来这儿给我打过招呼。"
秋野觑她的神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