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哽塞难言,闻得此言,赵平佑也掉泪了,不知为何,曾经战战兢兢,悔恨补偿,情深后怕,近乡情怯……种种难言的心绪郁结,全没了,只是边哭边笑,过去想拉爱妻的手:“好岚儿,你信我……信我好吗?你是我的妻子,夫为妻纲,你怎么能不听我的话?”
甄流岚摇摇欲坠,惨然一笑:“你是逼我……我今天总算明白你的心思了……”
赵平佑心脏咯噔一下子,忙去扶他:“你不要胡思乱想!”
甄流岚推开他,眼泪顺着下巴尖儿滚落:“你只是把我……把我当做皇后……不过是皇后……从来都不是爱人……从来都不是妻子……”
赵平佑目呲欲裂:“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真的好累……平佑……”甄流岚笑着掉泪“惴惴不安,辗转难眠……到底还是我错了……”
强撑着走到桌旁,想坐下来冷静冷静,然而刚走一步,身子软倒在地,人事不省。
晕倒的时候,后脑勺“咚”地一下子撞在了桌柱。
“岚儿!!!”赵平佑心惊痛苦的大吼,扑过去。
赵平佑恨不得抽死自己,岚儿想跟着去就去啊,何苦闹成这样。
不过就是上辈子沈子墨死在鬼蛟龙的利爪之下,他也受了重伤吗?已经有经验或许会安然无恙,他怎么就这般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的呢?!!
他错了,是他错了!!
“岚儿,我错了我错了我们一起去!!快快太医!周蝶生!!胡神医!!”
赵平佑手掌托着甄流岚的后脑勺,手上黏湿,腥甜的气味涌入鼻尖,赵平佑心痛万分,他的岚儿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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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流岚这次一昏迷,可了不得,足足一天一夜也没醒。
“皇后殿下其他的无大碍,只是后脑勺受了重击,脑内怕是会有血块儿。”周蝶生脸色凝重。
胡若谷倒是一派轻松,安抚脸色冷峻惨白,自责不已的帝王:“陛下,皇后殿下吉人天相,没事儿的,我看卖相身子未受损,后脑有血块也未可知,目前看只是浅浅的皮外伤。”
赵平佑拨开甄流岚的头发,看那一块撞出来的青紫渗出了淤血,心疼吸凉气:“快给皇后看看。”
胡若谷道:“醒来若是皇后殿下晕眩,记忆力减退,那证明脑内会有血块,若是只是后脑疼痛,那就无碍,并没有生成血块。”
第二天清晨,甄老国公爷风尘仆仆的从江南赶回来,还带着孙儿最喜爱的稀有的首饰布料,却看见甄流岚这副情形,当即哭了,对赵平佑也是没个好脸色,不怎么说话。
直到看见赵平佑胡子拉茬,衣不解带的照顾,这才给了点好话安抚。
次日的夜里,甄流岚才悠悠转醒。
狐凤眸清澄流彩,炫目精亮,竟然带上了一抹稚气。
“祖父!!”开心的叫了一声守在榻边的甄老国公。
甄老国公高兴的热泪盈眶:“孩子,我的好孩儿你可算是醒了!让祖父和你夫君担心死了!快太医!陛下召太医过来!”
甄流岚莞尔,眸子灵动的转了转,撑着起身:“岚儿本来身体就一直这般病恹恹的,祖父也不是不知道,怎还大惊小怪的呢?哎?”
赵平佑内疚的上前,扶他:“慢一些,我错了,好岚儿,你不要动气,后脑有伤。”
甄流岚感激一笑,也有些狐疑:“有劳这位兄台,你刚刚说的什么呀?我怎么不懂,祖父,这是你的新手下吗?还是哪路的亲戚?我应该怎么称呼?
“啧,都不重要,等我好了我还要去放大风筝!”
天真稚气的口吻,仿佛根本不是二十岁的男子。
甄老国公呼吸一顿,看向已经惨无人色的小皇帝,试探性的问孙儿:“乖孙儿,你可知我们现在何处?”
“何处?江南的甄府啊?怎么了?我不会扎蝴蝶,紫松他们扎的好看,我还想放风筝呢,祖父你怎么了?嘶我的头好晕……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