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汉声不回,她就愈加心痒,哪怕他回个“不爱”,她也好放心。
绝没有其他原因,更无关李清如。
“疯子。”男人摔门而出。
他皱眉,神色忧郁,语气凄凉,“我竟都不知道我爱她,陆太太好会臆想。”
直至一月,瞒着李自如,她站在回沪巨轮的甲板上,海风拂面,归心似箭。
他不是活不好,只是懒得应付女人。
后来,陆汉声又长养了个女人,是个舞女。长得像李清如失散多年的亲妹,且名字里也有个如字,他唤小如。
何止凡尘,是囹圄泥潭。
她想了想,另写封信给陆汉声,只寥寥数语。
把人揽入怀中,咬牙道:“想我了?”
这段不对等的感情中,她一败涂地,却也输得甘之如饴。
“你没锁门不就是等我?你主动回来,我主动找你,我们公平。放心,这下门已被我锁好。”
他以离婚要挟她,郑家小姐受不了这气,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郑以瑟道:“李清如走了三个月,你换过的女人我个个都见过。这个嘴巴像她,那个身形像她,又或是某个气质像她。你找过最多次的唐曼,最恶心,眉眼像她。陆汉声,你曾是最爱那些娇艳长相的,现下怎么变了?”
即便那些女人穿艳俗颜色旗袍、打扮浮夸、化浓妆,她也看得出来,底子是冷面相,更别说卸了妆后。
次日,陆太太郑以瑟自杀,对外传为病逝。
他居然同她讲公平了,可喜可贺。
下流话入耳,她波澜不惊,甚至动手挣扎,“我未准你进门,请你出去。”
“你可爱我?若爱,我便回。”
两人一起,被陆汉声带着跌到床上,他堵住她唇,带了讨好地吮吸,一寸寸游移。
清冷女声开腔,“真。活比你好,次次要我舒服上几次才顾自己,完美情人。我……”
有些可怜地小声嘟囔,“无碍,无碍,你只能留我气息。”
信送出去的那一刻,漫天雾气弥漫,仿佛压的李清如要窒息。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当真下贱。
小如最喜欢贴在她身上,满是风情。可入夜在床上,他总觉得差了点。
而李自如与李清如通信,叮嘱她切莫贪嘴吃多酸梅,免不了又要干呕。末尾草草带一句“汉声妻子去世”,李清如远在英伦,沉寂许久的心又开始跳动。
陆汉声才不信,“清如,不要嘴硬,断不会比我下面硬。”
可信石沉大海。
心底最深处有个声音在说:李清如,你又败了。
他蓦的有些像是寻常夫妻中,男子被捉奸在床之感。床上新唤的女人依旧性感,他却心里觉得兴致全无。
再加上,每每纵情之时,脑子里回荡郑以瑟嘶吼“你爱她”,看着身下女人的小脸,他就愈发蹙眉烦躁……
然后呢?然后就是周家那个魔王不知道怎么知晓他同李清如的事,还要明明白白告诉陆汉声:我定把你的桃色新闻都剪下来,放在信封里同寄过去。
权当是自己纵情声色十余年,他疲累了,行罢。
烟花散尽,李清如回屋,准备随手落锁的手顿住,并未上锁。
走上前,摘下烟托随手放在窗边,不加询问就替她抽完,最后一口气吹在她脸前,引冷漠面庞眉头微蹙,是情绪崩裂。
年三十,齐聚陆公馆。李自如为她贸然回沪仍有余怒,她只道是想家,想哥哥,引李自如心软,再不责怪。
她太会迎合自己,是不加收敛地放开,李清如才不是。她就算在床笫间主动,也是幅冷淡模样,像是赏赐他一般……
她穿吊带蚕丝睡裙,披着个袍,手上戴烟托戒指,对着窗外吞云吐雾。
见她不语,陆汉声蹭她脖颈,“周家小霸王说你在英国谈了新男友,可是真的?”
陆汉声生平第一次在床上讨好女人,是全方位全身心讨好,做足温润前戏。先把她细长脖子舔了个遍,李清如就已
她使了全部力气撑起身子,狠狠盯着他:“我从来都不管你在外面鬼混,上海滩哪个女人爬上你的床我都知道,可我没说过。”
她反问,“你醉酒?我想哥哥,想上海风情。”
周之南撞见两次,让他断,他就断了。
男人看下面裙摆摇晃,两双白玉腿轻拢,他声音低哑:“何时学会吸烟?”
:“嗯。”
陆汉声漂亮食指立在唇边,“嘘,收声,你没资格讲这句话。清如无罪。”
“只有她不可以!”她几乎是吼着叫出来:“陆汉声,你爱她,就不可以。”
陆汉声进房,便看着这个场面:月光也眷恋美人,缠绕在她微翘指尖,还要为她全身镀一层光辉。
陆汉声扪心自问:他变了吗?他没有。定是郑以瑟发癔症,满口乱讲,一个字都不能信。
爱真苛责,让高冷禁欲的神女跌入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