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歆起先是不可置信,然后皱眉,眼神就这么风起,又归于平静。
陆悍骁还特地揉了揉眼睛,“那,那不是小蔷薇吗!”
问完了,霍歆拿了一瓶农夫山泉,“给你钱。”
他不说话,只把她抓得更紧。
这又不是八点档言情电视剧。
突然,陆悍骁一声“我天”,把陈清禾从回忆里给拉了回来。
证实是场乌龙后,还是陆悍骁帮忙办的手续,把人给弄了出来。
行人不断侧目,开始议论纷纷。
陈清禾有点喘,抓着她的手,那力量,发自内心。
吃完饭又去唱歌,陈清禾和他在窗户边抽烟过着风,也不知怎的,就聊起了男人心事,最后落在了感情问题上。
到家已是凌晨,他却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精神抖擞,一会摆弄杠铃,一会玩着臂力器,不过瘾,干脆往地上一趴,做起了单手俯卧撑。
霍歆扯着嗓子,委屈害怕,梨花带雨地开始哭诉,“救命啊,我不认识他,他要拐我上车呢!”
这当然是气话,气话的最大特点就是不够狠。
他哥们儿陆悍骁和他媳妇,经过不少波折之后,终于将要修成正果。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如果”还真的结了果。
花开的时候,他就神特么失眠,一失眠,就鬼使神差地去冰箱找水果吃。
蜜桃在他嘴里汁水四溅的时候,陈清禾又会神游四海——
小蔷薇教你学做人。
霍歆是真的疼,越发用力挣扎,挣到后头,索性对陈清禾来了个拳打脚踢。
“两块。”
“这个百岁山的呢?”
霍歆挣了挣,倔强地和他对视。
还非水蜜桃不吃了。
好家伙,陈清禾被群起攻之,被“好心人”摁倒在地,也不知谁吼道:“已经报警了,这里有个人贩子!”
哪有那么多如果。
她好像长高了,哦不,是穿着一双高跟鞋。白净的脸上眼圆鼻挺,比以前更精致了。陈清禾巡视的目光,看得霍歆很不爽。
陈清禾:“操!”
“你谁啊!”
他皱眉,“鬼叫什么呢?”
话未说完,陈清禾热血直冲天灵盖,条件反射一般,手撑着窗台,双脚跳跃,跨过一米高的台子,直接跳了下去。
然后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这一看,他头皮都炸了。
呵。
她扬起下巴,第一句话就是——
陈清禾把自己的反常行为,归结于生气。
“三块。”
陈清禾不想相信,但那一晚的所见太真实,倒不是因为他被晏飞往死里打,而是,他忘不掉晏飞当场给霍歆打的那个电话。
“操!这是二楼!”陆悍骁吓得一身冷汗。
明天去领证,所以今晚上弄了个单身派对,也就是随便宰的意思。
陈清禾狠不起来。
水瓶滚了两三圈,在一双黑色皮鞋前,停住了。
这无所谓又嫌弃的语气,在陈清禾心头烧了一把无名火。
和小蔷薇的故事,陆悍骁是清楚的,他问:“如果你再碰上她,你会怎么做?”
其实最想做的,还是掏心挖肺地问问她,为什么当年要合计着晏飞一块骗他。
四目相接,有火花在闪。
牛逼。
零钱还没到老板手上,就被一股大力给扯住,霍歆哎呀一声,水和钱都掉到了地上。
陈清禾一闭眼。
如果再见面。
而陈清禾的背影,早就如霹雳闪电,往不远处的报刊亭狂奔了。
沉默了。
“操,瞎想什么呢!”陈清禾摇了摇脑袋,甩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她已经是别人的小蔷薇了吧。
那么多美好回忆,真的只是为报复做铺垫吗?
陈清禾觉得面子过不去,低声呵斥她,“霍歆!”
三言两语就挑拨起人民群众的正义心。
陈清禾嘴硬着,气也没消,说:“我要把她心给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这一句幺蛾子闹的他陈大爷深夜进局子。
他又烦躁又暴怒,某一处地方溃不成军,这把火,烧出了他的委屈。
陈清禾一大老爷们,三番两次栽在同一朵花身上,简直委屈。
跑前那狡黠挑衅的目光,和当年一模一样。
陈清禾愤怒虽在,但也不知怎的,看到她熟悉的眼神,竟莫名软了心。
“怡宝多少钱?”
月光雪山下,就开出了一朵蔷薇花。
连着做了一百个,越做越来神,起身开始了凌空跳高。
真炽热的笑容,还有北国的雪山和月亮。
“受害人”霍歆,悄无声息地往后退,脚底抹油,溜烟地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