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们对彼此认真地提起从前。
周烟好难过,司闻他都是经历了什么?怎么还能用这样淡薄的语气?
周烟想问他疼不疼,可这话好像问过一遍了。
以后的司闻和周烟,真的做
司闻:“以为我死了的第二年,双双自杀了。”
司闻只简单说了下:“十六岁大学上完,当兵,之后一次军事行动被选上当禁毒卧底。卧底几年阴差阳错地被放弃,又在美墨边境毒窝待了些日子,回来就在东升制药了。”
司闻把她手拉过来:“那是之前,你来过之后,我尝到活着的甜头,就不想死了。”
司闻低头亲她发心:“周烟。”
这个转变的过程,很痛苦,也很漫长,不过他们多聪明,他们总能看透自己,并接受自己。
司闻:“我本来不想说,可你那么难过。”
司闻说:“政府很照顾他们,几乎做到事事为他们考虑,甚至随叫随到,可他们不喜欢麻烦别人。因为接受不了我离开,就一块走了。”
结果事情发展始料不及。
周烟松开他,拍拍旁边的位置。
周烟在他怀里摇头:“让我再抱抱你。”
周烟:“广南庵火拼那次,你是想死的,对吗?”
周烟:“可我心疼。”
后来,他们为了彼此,各自妥协,成全了自己。
“我当然知道这行当意味着什么,可还是见识浅吧,思想境界也不高,那时候还是愿意相信即使是坏人,也有善良的一面,结果就是打脸,一巴掌两巴掌抽过来,直接把我抽醒了。”
周烟:“嗯。”
“后来,被虹姐连哄带骗走了我妈的路。”
司闻搂着她肩膀,他也一样。
“而钱都看了病,我们俩就没饭吃了。我就躲在各种餐馆后门,等着服务员倒剩饭,菜我吃,肉啊鸡腿啊这些荤腥就捡在一个饭盒里,回去拿给思源吃。”
“那两年,我打好几份工,可还是不够给思源看病。”
司闻亲吻她眼睛:“他很坚强。”
司闻会意,靠上去。
周烟把大闹学校、讽刺何山宏、威胁虹姐那个原本的面貌,展露给他。
“你知道我有多怕你,可我不敢走,我走了思源怎么办啊?慢慢的,我混淆了我留在你身边到底是因为你能给我钱,还是因为我对你产生了一种病态的依赖。”
司闻轻揉她手心,缓解她受到的惊吓:“我连葬礼都不能去。因为当时在任务。”
周烟跟他说:“我妈是个妓女,有淋病,也吸毒,所以思源生下来就沾了这两样东西。我在养父养母家几年,他们倒是给我吃穿,不过我花每一笔都给我记得清清楚楚,要我以后工作了就还给他们,这也没关系,我也不干白吃白喝的事。”
周烟搂住他,身子都在抖。
们彼此都以为,他们的关系,只会停留在她每个月收他十万块钱,心甘情愿为这笔钱供他欺辱;他为了欺辱她,每个月固定给她十万块钱,他们不用有除了做爱以外的交流,这种层面。
“可他们还是没让我上大学。他们怕,怕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司闻手顺她脊梁:“父母养育之恩不能报,可我不对我的选择后悔。只能说有来世,他们可以转世成为我的孩子,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那时候我周岁十六,带着思源,成天跑工作,跟老板说半天好话,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未成年,我还从垃圾场捡了一双高跟鞋,还有一只别人用过的口红。”
司闻也不再是不言不语、只动手不解释。他开始学着好好跟她说话,尽量声音低一点,眉眼温柔一点,从随心所欲变成优先考虑她的感受。
周烟耳朵蹭蹭他肩膀:“你父母呢?”
“然后我又打脸了。是真的。”
周烟坐直了身体,眼里是错愕。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
周烟眼圈里有点红,她吸吸鼻子:“我是怕他难过。”
司闻:“我不可怜。”
周烟第一次听司闻讲赎罪两个字,他用在了父母身上。
“也就是那时候,我遇到你。”
司闻知道周烟性子烈,让她讲这些个虽然不是为难她,可她轻易不愿意拿出来讲。她跟他一样,不觉得自己惨,也绝不卖惨。她只是想听他的事。
周烟开始觉得她不能再这么逆来顺受了,发起反抗了。
周烟又往他跟前挪了挪,靠在他肩膀上:“你呢?你要不要跟我坦诚一下。”
“为了保持清醒,我就骗自己,都是假的。”
司闻在这时候问她:“饿了吗?”
司闻开始觉得给她的少了,也对她太凶了。
司闻把周烟抱到吧台上,要去拿鳕时被她勾住脖子:“你真的告诉思源了吗?”
“坏人是不是有好的一面,这事,真不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