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妮雅屏息等待了半天,也没等来床上男人突然间醒来的意外情况,听着他的呼吸频率似乎也没产生半点变化,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竟然真的接受了那个荒唐的、出来捕食猎物的提议。
件事就是回头看向身后。借着从斜对角窗户中透进些许的微弱月光,她看清那面摆在房间角落处的更衣镜中,映出了自己被浅色长发遮掩住过半肌肤的背影。
她转身,伸手轻触了触更衣镜的表面,冰凉的温度让她无意识地向后瑟缩了一下:回程的通道似乎是需要再度咏唱咒文来启动的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之所以说是差点,那完全要归功于她为保持平衡而向前踏出的一步,恰好让她的落点变成了铺有被单软垫的床上,整个人在重力的作用下,径直倒进了沾染着浓浓男性气息的被褥中。
抱歉是我太重了吗?出于做贼心虚的罪恶心理,洛兰妮雅自言自语般地小声向他道歉了一句便打算抽身站起,却不想身下一直没什么太大动静的男人忽然有了反应。
月色黯淡的黑夜中,男人那头与骑士王十分相似的金发看上去很是散乱不羁,乱糟糟的前额散发下是一双蹙起的剑眉,俊逸的五官也不复她几次与他见面时的爽朗,而是露出了有些痛苦的神情。
也难怪亚瑟王会放心地将宫廷事务全般交由他负责了,然而今晚
在这个瞬间,洛兰妮雅心惊胆战地僵住了身子,然后才以一秒一顿的缓慢速度抬头看去。头顶几乎近在咫尺的位置,一条显然是久经锻炼的结实臂膀横放着越过她倒下的这小半片床铺,向外散逸出和暖的体温。
可男人兴奋时上升的体温再怎么烫人,也抵不过这一句轻斥带给洛兰妮雅的惊悚感。她几乎傻眼地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在发现对方依旧尚未睁开双眼之后才放下心来,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恰好对上了他的梦呓罢了。
就算会出问题,她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洛兰妮雅有点沮丧地闭目祈祷了一下梅林别在这种关键的事上坑害她,随即才回过身打量自己如今身处的这间屋子。
只是这一误打误撞地跌上了床,光着身子在夜寒露重的深夜里哆嗦了好一会的洛兰妮雅很快就不愿意离开了,抱着那一小截没盖在男人身上的被子回暖体温后又贪恋起了身旁暖炉般的热源她先是隔着被子将自己的小手轻轻搭上了他轻微起伏着的胸膛,半晌不见对方有反应,便壮着胆子把胳膊伸了过去,最后她干脆半个身子都压上那具高大健硕的肉体,小心脏砰砰跳着、近距离地观察起了男人的睡颜。
凯凯爵士?她忍住羞意,试探着开口喊了男人几声。见对方皱着眉头呓语嘟囔了些什么之后便不再做出更多回应,她只好挫败地叹了口气,同时抬起一只手、以极其轻柔的力道小心地摩挲起他的脸庞,明明还没醒过来,就这样死死抱着人家不肯松手,算什么嘛就算是舒服到不想醒来的春梦,也用不着反应这么大吧
啊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究竟有多恶劣的瞬间,洛兰妮雅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早已失控的心脏更是以快要跳出胸腔的频率和节奏撞击着胸口。
就了半天洛兰妮雅也没能想到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整个人顿时更丧了目前整个卡美洛城中,对她来说算是熟面孔、又叫得上名字的人,几乎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偏偏那个魔法道具又有这样那样的使用限制,其结果便是除了现在身下压着的这位骑士以外,她竟然就已别无选择了。
呼,是想吓死我么她拍着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试图摆脱压在自己后背的那只胳膊。
原因无他,尽管这位品性高洁、深受王信任的骑士身居宫廷总管这一要职,他似乎从未打算利用手上的职权为自己谋求更多的物质享乐,房间内不光是布置十分简洁单一,就连纯装饰用的摆件都不见其影,房屋整体看上去也只比王城下仆们的住处稍微宽敞一些罢了。
谁料洛兰妮雅才将那条重得不像话的手臂搬开一点,身下的男人就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又把手压了上来。她再搬开,他又放回来;她继续不死心地拿开他的手,他这回干脆用臂膀直接环住她的后腰,将这具娇软的身躯禁锢在自己的胸前。
唔嗯,走什么一只右臂猛地将她堪堪抬起几寸的娇躯按回了男人的身上,哪怕隔着一层被褥,洛兰妮雅都可以感受到身下比先前又热上不少的温度。
事实上,她根本用不着多么仔细地观察,就可以将这间屋子内的装饰摆设和她的夜袭目标一并收入眼底。
你,你呜生怕青年突然醒来,洛兰妮雅没出息地慌出了一身冷汗,泪眼朦胧地咬住下唇盯着他看了半天,才骤然泄气般地瘫软了身子,什么嘛早知道你睡相这么不老实,我就就
直至自己亲身站到了骑士的床前、听着他陷入熟睡的轻微鼾声,洛兰妮雅才如梦初醒般地恢复了一点实感。只是这脚踏实地的实感还来不及唤回她的良知,便令她双腿一软地差点跌坐在地上。
睡梦中的男人当然听不到洛兰妮雅的抱怨,也无法对她随意抚摸自己脸颊的行为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