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禾低头看着她，没说话，只是默默收回了手。
拿着篮子挑了几样瓜子、薯片之类的零食，还寻思着要给清远带点什么，突然看到一样东西，顺手就把它放进了篮子里。
来。
“也还好啦，就三、四个月嘛。”凌思南打着哈哈，举起手中的鱿鱼干：“你要吃这个吗，我请你？”
凌思南有点讶异：“就……一包饼干？”
“元元啊。”凌思南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按住他的肩头，“姐姐只好牺牲你了。”
吴青禾的声音压在喉咙里，握在手心的饼干紧了紧，几乎听到碎裂的声音。
看着满当当的购物篮，凌思南忽然就发起了呆。
“你要吃什么，姐姐给你带。”凌思南看似认真的脸上忍笑忍得快抽搐。
“哪天？”她不解。
会把清远留在包间里，也只是想自己短暂地静一静，理一理情绪。
凌清远蓦地拉下她，在她耳边问候：“大晚上为了吃抛下我，就不怕再胖几斤我不要你了？”
“哦。”好吧，邱菲的脑回路她就不琢磨了，不能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到敌人的水平线上。
和弟弟的不伦恋情，更是真到不能再真，无法躲避的事实。
“你不买东西？”凌思南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插在口袋里。
吴青禾的目光还是看着前方：“她跟我告白。”
这是他难得主动打招呼，凌思南回忆了下，高中两年半，吴青禾和她主动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吴青禾低垂着眉眼，有那么几秒钟的无动于衷，发现她还在等自己回答，才从旁边的货架上随手拿了一包饼干，“这个。”
排队结账的时候，凌思南觉得不说话有些尴尬，随口问了句：“你怎么和邱菲走一起的？我还以为你是恋爱绝缘体呢。”
凌思南扫视了一番昔日旧友，果然如饥似渴，就差眼泛青光了。
然而，父母强迫她去相亲是真的，考试可能没考好也是真的。
走了一段路，他突然问：“凌思南，那天放学，你为什么没留下来？”
“什么字条啊，我没收到过。”为了排除
她可以的。
“好久不见。”
手无意识地触碰到一包鱿鱼干上，旁边也有一只手同时去拿，两只手碰到了一起。
今天在KTV，她表现得很乐观，看不出有任何的不顺心，因为她只希望朋友们觉得她离开固有的生活轨道之后，过得很好。
“不随便了。”随之而来的后续，让凌思南有些意外，“我等了快三年了。”
“你就答应了？”这算什么理由啊。
两人回包厢的路上，他主动拿过购物篮，一改往日生人勿近的形象。
听到她说的话，吴青禾蓦地张口想辩解什么，最后还是闭口不语。
“抱歉抱歉。”排队已经轮到她，她抽过他手里的饼干：“是我的结论太轻率了，不知道你已经喜欢她这么久，这包饼干我也请你。”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思南把他推回沙发上，临走前对他摇摇手指头：“吃货女孩无所畏惧。”
凌思南：“秘密。”说完她站起来，“我去买点吃的。”
“我也……”凌清远正想跟着起身，忽然被刘爽拉住了。
其实KTV包厢里是有商品清单的，不过那只罗列了一些常规的小食，而且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有服务生送过来，凌思南单纯就是晚上吃的不多，嘴巴馋了，顺带想给好友们买点零嘴才会选择去KTV的超市买东西。
吴青禾卡了下壳，才慢慢点了点头：“嗯。”
“你走的那天。”他试图想从她的目光里找到半分的遗憾：“我给你写了那张字条。”
凌清远顿了顿，预感不妙：“姐姐……”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甘愿付出200%的努力。
有时候惆怅这种事真的是突如其来的。
凌清远：“？？？”他怎么有种被亲姐卖进窑子的感觉。
“欸欸，你走可以，把弟弟给我们留着，丑媳妇……”刘爽一不小心差点说漏嘴，赶紧换了个台词：“反正你看这边一帮18岁老阿姨在如饥似渴地等着舔颜呢，你忍心就这么一个人把他给占了？”说完还对着凌思南猛使眼色。
“那时候我心情很糟，就想……也许谈个恋爱会好一点。”
吴青禾憋了半天，脸上的漠然都快挂不住了，才解释：“邱菲要吃。”
凌思南差点被口水噎到：“现在年轻人都这么随便吗？不行啊小伙子。”
她侧目，竟是吴青禾。
那张字条上，他迈出了自己两年半以来的第一步，请她放学留下来，他有话跟她说。
她不想让他觉得，她负担不了。
凌思南去排队，吴青禾也跟着她排队。
想来想去，要面对的难题，其实早就一团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