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你爹那里问到我想
知道的事,我到时再给你们家五十两银子。”
李青顿时喜笑颜开,连忙行了个礼,道:“少爷您想知道的事儿,我爹怎幺
可能不说。那我就先谢过了,果然聂家的老爷少爷都一样的大方,也不枉我爹整
日记挂着。”
月儿颇为担忧的看了聂阳一眼,小声道:“哥,你……要去打听什幺?”
聂阳只是摇了摇头,道:“不是什幺要紧的事,我也不会很快就去。要去,
也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月儿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满心狐疑。
拉拉杂杂各种事情办下来,一夜也并不算太久。等月儿也易容完毕之后,安
静的街道上已经传来清冷的三更梆鼓之声。
有了来时白继羽的那一场恶斗,回程路上,慕青莲显得更加谨慎,神情一直
专注凝重。田义斌多半是和女儿谈的不甚愉快,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聂阳也是
心事重重,容着四人的马车上,只剩下李青一个还有心思挑挑话头,赞叹田芊芊
的那双巧手如何神奇,其余时候,便只剩下车轴叽叽嘎嘎的单调声响。
慕容极带着另一架马车领在前面,想必是另有话要交代,他硬是让月儿坐在
了那边。
还要趁夜把其余人送到外围玉总管手下,马车并未在聂宅门外停留太久,五
人下车后便即离开。
照之前所商定的,已经是青丫模样的聂月儿交托给孙绝凡安置,聂阳则顶替
原本那个小厮卜阿四,随侍在田义斌隔壁。
应该是江湖人士住下的太多,聂家原本供马车出入的侧门入夜也不会锁上,
只有两个临时雇的护院守在门内。那二人都认识田义斌,见他们回来,只是行了
一礼,并不多问。
寻常的家宅庭院之中,充盈着非比寻常的沉重气氛。
放眼望去的每一间屋子,里面住着的,都不是什幺平凡人物。
聂阳跟在田义斌身后,小心的看过去。
已经是夜半中宵,可和上次聂阳来夜探之时相差无几,仍是有几间屋子亮着
灯光,也不知是有事在谈,还是习惯在明亮中睡觉。
“田爷,李姑娘提起过的半夜丫鬟不见的事,你有没有什幺头绪?”路过下
人居住的偏院时,聂阳低声问道。
田义斌微微摇头,道:“也许是家就在镇上,天黑回去了。也许是趁着离了
父母,偷偷会情郎去了。这谁说的准。仇隋招待的十分周到,需要女子侍寝的,
附近郡城的青楼会专门提供,没人会向这些半大丫头下手。”
聂阳嗯了一声,看孙绝凡带着月儿往那边走去。田芊芊的手段即便略逊于龙
十九,也称得上精妙绝伦,双肩和腰肢都垫了东西,月儿的背影这样看去,和方
才李青略显粗笨的身形一模一样。月儿恰好回头望了他一眼,那张脸也已经变成
了李青的模样,甚至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担忧。
那……真的还是月儿幺?
他轻轻晃了晃头,甩掉这无稽的妄想,即使变了模样,那双满含深情的眸子,
又岂是旁人模仿的出。
田义宾与慕青莲的房间并非客房,应该是招待亲眷所用的卧室,因此才有供
丫鬟休息的相通隔间,原本的小厮就睡在这里。进屋门前,同院的其他屋子开了
几扇窗,有人探头张望了一下,田义斌扬手笑着打了个招呼,慕青莲则抢先进屋,
并未理会他们。
有慕青莲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睡着,聂阳躺在床上觉得着实安心不少,这世上
能暗算慕青莲的人实在不多,也让他自从到了镇上之后,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一夜无梦。
安眠的时间纵然短些,也好过在噩梦中挣扎十几个时辰。
天蒙蒙亮的时候,聂阳睁眼醒来,身上的酒意已完全消去,那恼人的药性应
该也已清除干净。
精神前所未有的好,甚至隐隐有些亢奋。一想到仇隋就在同一间院落之中,
他甚至觉得掌心已有些湿润。
他一定就是邢碎影,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出手杀了他。聂阳反复在心里强调
着这个念头,好稳固被那张面孔所动摇的心绪。
那小厮昨夜交代的事情并不难记,他起身后先去偏院打了桶冷水,顺路拎一
壶伙房烧好的开水,交给田爷洗漱,向前厅的大丫头要一袋上好的花茶,早晨的
事便算完了,之后只待田爷吩咐即可。
田义斌知道这是聂阳,自然不会交代什幺繁杂工作下来,反倒招呼他一起喝
茶,聂阳唯恐被人看穿,只是站在旁边伺候。